扯了扯嘴角,按下发送键,导师第二天早上起来便能完完整整地读完修订版,我站起身,拿起放于椅背的外套,决心出门走走。
我想,我得去看看东思远。
他被我害惨了,我没有理由不去看他。
日日同他出门的那段日子,虽是知道了他家的地址,却从没正式进门拜访过他,站在他家门前,因为心怀愧疚,我莫名的紧张,连带着敲门的声音都轻了许多。
隔了好一会儿,才听见门内的动静由远及近地传来,门那头的东思远行动极为缓慢,想到这,我甚至都摆不出一张笑脸了。
那晚上自然也是不欢而散,约摸是我的表情真的过于崩溃且可怕,最终季枭也没再强迫我做什么,他只是怀着冰冷的面色,无甚感情地转过身,就好像厌倦了同我的争吵,末了还要宣布一句:
“也懒得拘着你了,随你出去吧,记得不要给我惹麻烦,你是死是活以后都跟我无关。”
这难得的自由,这已经称得上仁慈的决议,却因为季枭漠不关心的话语并没有使我高兴起来,我对他都尚且难以说出这么冷漠的话来,而他却显得那么从容不迫,看来人的确就是会过于高估自己在别人心中的地位。
回到那间小小的仆人房,久久地,我呆坐在床边,我想,或许当初我的确救了一个全然冷血的独裁者,如今所遭受的这一切也全是我自食恶果,就这么简单。
第二天,果不其然,季枭将原本安置在公馆用于看管我的手下全部召回到了喻家总部,我本应当开心才是,可想着这背后究竟意味着什么,却扯不出一个笑脸来。
只开了一条缝,东思远那张酷似季枭的面庞轻轻微探出头来,见到是我,他眼神一亮,“灯哥!”像是全然没受过伤似的,他连忙打开门请我进去。
十分标准的单身男士套间,乱中
完了,大概一切都完了,无论是公馆还是我跟季枭的关系,都在那晚之后变得天翻地覆,有时候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是那么脆弱,或许仅仅一件事情的发生就能顷刻间改变一切,我像是一瞬间失去了所有,公馆最终没能落到我的手上,季枭终于也对我不理不睬。
低落了一整天,为了令自己不过分地沉湎于情绪之中,我强迫自己将近些天创作的剧本从头到尾地通读了一遍,读到最后我竟然趴在桌子上落下泪来,无疑,故事的主人公,我以季枭作为原型将它塑造,看着他风生水起的青年时期,想到他悲壮而荒凉的结局,我觉得或许正是因为我如今的处境,才使它最终变为了一个活生生的角色立在我的眼前。
可它终究是我理想中季枭的模样。
是我以为的,季枭的模样。
现实中的他或许比我想象得要残酷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