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头,在车窗的倒影中,同他对视着。
看季枭的神情,我意识到他或许是有话想同我说。
“怎么了?”我问他。
离开桥洞,他的神情终于在我的视线中清明起来,“喻娇不是老头的。”他说。
那一刻,我的世界仿佛忽然被按下了静音,什么也听不见了。
季枭叹了口气,抬手示意不用,他走到我面前,顺手抚了抚五妹的脑袋,“抱歉,安置得有些匆忙,你们不用害怕,林女士,会有仆人为你们做好晚饭,不劳你亲自动手。”此刻他倒是全然收敛了那副欠抽嘴贱的神气,要不是瞥向我这头时那惯常漫不经心的笑,我准会以为他被什么人给附身了。
五妹抬头仰望着季枭,大约是季枭的话语真的触动到了她,她的眼眶盈出泪来,上前,她小心翼翼地抱住了他的腰:“谢谢阿枭哥哥。”
约摸是因为已经知晓季枭也是老爹的孩子,血缘上来讲,也算得上是自己的哥哥,此刻五妹待他也比往常多了些亲厚。
类似于“不要对林家动手”这之类的话语,五妹如今再也没说过,也不知这段时间她究竟明白了些什么,想到老爹临死前的嘱托,我的心情也不免沉重起来。
请来家庭医生为林女士面诊,结果是程度较深的抑郁症,身体方面除了稍微有些营养不良外,倒没有太大的问题,五妹像是对这一结果并不意外,“在外公去世之前母亲就已经开了好长时间的药了,没关系,冉哥哥,你们快去参加宴会吧,别迟到了。”
喻娇是五妹的名字,私下里我都会叫她五妹或是娇娇,很少直呼她的大名。
她也是在我的认知中,除大哥三弟外,喻家同我关系最好的小妹。
“什么时候查的?”我问。
“老爹遗嘱下来之后不久。”季枭的手指轻轻点在身下的皮垫上,发出哒哒的声响,看得出他的心情有些烦躁,虽说喻家同外部争
与季枭同坐在车内,后座的氛围是沉静的,我们谁也没有先一步开口说话,约摸是方才五妹母子的境况不同程度上地影响到了我们的心情吧。
凝望着窗外,我一直思考着老爹死前的嘱托,老爹并未对林女士做出任何安排,而她如今的境况……
虽说在知晓老爹的过去后,明白了他对自己身边女人的冷漠处理方式并非没有原因,但想到兰阿姨和宋女士的结局,还有林女士的病,又不免感觉到,老爹这一生,其实不能说是全然没有过错。
车缓缓驶离喻家大院,季枭就如同一尊静默的雕塑一般坐在我的身侧,经过桥洞之时,车辆没入黑暗之中,车窗倒映着他的侧脸,某一瞬间,我的视线与他不期而遇了。
“在想刚刚的事?”季枭的声音不大,却清晰而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