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大哥的事,我的心情便不免有些沉重,便只是点头。
季枭转过身,面对着我。
江中的月光似乎正折射到他的脸上,光线是冷的,使他的面部线条看着格外冷冽。
没有承接之前的话,他说:“我见过你母亲的照片。”
一时间我好像是没明白他在说什么,“什么?”
季枭的车仍旧停在我车的后方,这么长时间过去,它们未曾挪动半分。
我其实有些意外季枭居然真的会等我。
然而季枭本人却不在车上。
顺着司机的视线,沿着江畔所种植的一颗颗柳树,我找到了季枭的身影。
他站在江水边,似乎正凝望着被月光所照拂的波纹。
疑的存在。
我那时执着地认为老爹是不会对大哥真正做出什么的,特别是在他犯了“错”,却还没来得及澄清的情况下。
后来才我知道,那时的大哥却已经认为自己活不长了。
的确,如果他死了,老爹、兄弟姊妹们、喻家……不会有人注意到那个不起眼的女人的存在。
更也不会有任何人拜访她,让她看看自己儿子如今的模样。
“在喻老爷子的卧室,”他略一抬手,一个拉开柜门的动作,“它被固定在储物柜的侧板上,像是一块不起眼的广告贴图,那老头房间的光线很暗,不注意看几乎察觉不到。”说着,季枭顿了顿,他走到我身边,我能感觉到他带来的,专属于江边的徐徐凉风。
“但我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他的语气不含感情,却悠悠然,慢句慢句的,“如果你是女人,就应该是那副模样,不说八九分相似,六分总是有的。”
他走在前面,我没说话,只疾步跟在他身后。
他微微侧过脸,只静静地凝视着我,眼中不大有神采,却仍旧能从中觉察出一种矜贵的傲慢。
好像是第一次,他如此认真地凝视着我的脸,那一刻,我感觉到他似乎是想说什么的,我张了张嘴,可终究,他只是别过了视线,我们走到了车门旁,他没有
他的身后便是一排椅子,但却并不坐下。
我走到他身边,一时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告诉他大哥母亲的事宜显然是不合适的,因为我不确定大哥这是否会违背大哥的意愿。
而季枭则已经察觉到我的到来了。
我说:“走吧,回去了。”
他微微侧过身,问:“是不是跟你想的不一样?”
我只记得那天晚上天气不算炎热,走在桥上,似乎能闻见下方流动着的,被月光照亮的江水的味道。
一阵风吹来,我打了个寒战。
妇人的住处其实与来时季枭停车的地方有着相当一段距离。
回程的路我走了很久,感觉上,我觉得比去寻找时要漫长得多。
脚都有些走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