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投意合不至于,好事将近的确是真的。”沈流漫不经心地答。
沈安宁这张嘴刻薄起来要人命:“你要挑也挑个合眼的,她那张脸整得鼻子都快戳破大气层了,接个吻下巴能割喉,上个床胸部能位移,你看上她什么?三天变个样儿有新鲜感?”她和徐家那位打小就不对付,如今三十出头还是一见面就冷嘲热讽。
“都是做戏,对手是谁并不重要。”沈流淡淡道,“你不清楚我的取向吗?”
沈安宁噎了一下。
桌上的几人也沉默起来。沈流的性取向他们的确知道,可知道归知道,与他在公开场合说出来是两码事。沈家规矩森严,他们自幼便明白鸡蛋碰不过石头、个性强不过权力的道理,即便私底下闹腾得再出格,也必须在表面上维持着规规矩矩的假象。沈容女朋友再多,正式场合带着的只能是那位病恹恹的未婚妻。沈霄再喜欢音乐,永远都不可能去做个贝斯手。沈霆再厌恶虚伪,也必须端坐在主席台上作着空无一物的报告。沈嘉和再年轻,在家族未同意前只是独守空房的大亨遗孀。喜好、个性和真心都是藏在垫子下面的豌豆,只有坐在上
作为律师秦穆这些年应付得复杂局面也不少。见惯江海自然不惧泥坑,即便不小心一脚踩了进去,也能保持体面地将腿拔出来。他不会因为这点儿说不清的尴尬就红着脸调头跑掉。至于那挖坑的人,来日总有“报答”的机会。
既然说不清,索性不说。秦穆飞快地环顾一圈,在某张熟面孔上略停了停。
多年不见沈严依旧是老样子,板正的坐姿像山脊上挺拔肃然的树。他也正看着自己,眼里有一闪即逝的错愕。显然没料到会在这儿重逢,却又很快地接受了这个现状。
秦穆并没与他打招呼,转向沈流:“我去换身衣服,你们先吃。”态度极其自然坦荡,看不出一点儿窘迫,甚至像是久居在此的另一位主人,让客人们不禁暗自揣摩起来。
“好。”沈流微笑回应。旁人看不懂,他却是懂的。如果眼神能杀人,这对视的这片刻时光里他应该已经死无全尸了。
这边秦穆台风稳健地退场,那端沈家精英们按耐不住好奇,暂时放下恩怨结成了挖掘八卦的同盟。
“这位律师看起来业务能力很强啊。”沈容笑得别有深意。
“流哥看上的人自然厉害。”沈霄话里有话,“不知道这位律师的专业是处理经济官司的还是私人问题?”
宿醉的沈励也来了精神头,皮笑肉不笑地说:“流哥你这是压榨员工啊,怎么还硬逼着人家通宵加班呢?衣服都没来得及换。”
沈安宁冷笑:“前一阵子听说你和徐家那位整容怪情投意合好事将近,我还以为是真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