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一个跟自己同床的人拉到自己的精神图景中,想必应该不是很难的事情。
白年赤着脚从小巷里走了出去,小巷外面下着灰蒙蒙的细雨,街道上的建筑物都变得模糊不堪。
算不上多拥挤的人群在街道上缓慢穿行,白年眯着眼睛盯着街上人流。
街上人都穿着统一的条纹病号服,在细雨中也没人撑伞地往前走着。
白年眼神十分迅速地在各个人脸上扫过,发现路上的行人每张脸似乎都长得一样,都面无表情地朝自己要去的方向走去。
是白年一直试图越过迟等的精神屏障、打开大门,想要进去的地方。
每个向导哨兵,在他的精神海深处都会有这么一个地方,是自己从出生时就开始缓慢构建出来的,专属于自己的地方。
它包含着这个人从出生到现在所有想或不想要的经历及记忆,它可以藏匿最美好的东西,也可以从存放最邪恶的思想。
哨塔曾经明令禁止,向导越过哨兵的精神屏障进入对方的精神海深处。
其实意义就是在于禁止向导进入到哨兵的精神图景中去,因为哨兵拥有完全掌控自己精神图景的能力。
等到白年再次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出现在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周围空气阴沉,透漏这一股连绵了好几个月细雨的湿漉感。
白年站在一条看起来有些破败的小巷内,他周围的墙砖上贴了许多难以辩清文字的小广告,墙缝上爬满了深绿色的青苔。
白年入目就见这副颓败景象,他在原地站了站,微微思索了片刻,才挪动脚步,准备往巷子外面走去。
白年对自己十分了解,他是一个非常少眠,也鲜少做梦的人。
这个场景乍看之下,会觉得有些骇人。
白年仔
向导作为一个入侵者,到对方的精神图景中去,几乎可以算是一只任人宰割的羔羊。
白年想,自己这次被迫被拉到了迟等的精神图景中,可能是因为这几周高浓度的精神恢复训练,让迟等的精神力绷到了顶峰,才会把躺在他身边的自己拉了进来。
当然还有一点可能,白年怀疑迟等的大脑的开发程度非常高。
普通人变为“精神异常者”是因为大脑的自我开发程度变高,从而使得向导跟哨兵拥有了自己的精神体。
而大脑的开发程度更高后,会发生什么,白年也不大清楚。
人类的梦境一般都是片段式的,也很少会产生如此清晰又真是的感知。
白年身上还穿着自己入睡前的睡衣,脚上甚至没有一双鞋。
湿漉还夹杂着黏腻水渍的地面,让赤着脚的白年感觉有些不大舒服。
他面无表情地往小巷外面走去。
他突然出现在这个地方的唯一解释,就是这或许是迟等的精神图景内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