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无非想我回去,我可以答应你。”
“但不是现在,我快喘不过气了,你能不能也站在我的角度替我想想呢?”许临清颤抖着,实在没有力气站直,只得慢慢蹲了下去。
风雨愈烈,要将天地淹没。
接到电话的君鹤如同雕塑一般站在简陋的屋内,眼前的沈新寻死死盯着他,他内心被火灼烧着,许临清冰冷如水的声音,未能浇灭他的心焦。
握着手机的指骨泛白,君鹤咬紧了牙,像是有把小刀一下下在他心脏上划动着。
许临清脑袋很乱,他猜想,君鹤应该已经抵达渔村了,也许跟沈新寻见上面了。
寻死不成,只能求生。
许临清眼里恢复些许光亮,跟两个渔民道谢,又借了手机,伴随着外头的狂风,bao雨播出那个记得滚瓜烂熟的号码。
嘟嘟嘟——
响过三声,电话接通。
o雨中,慢慢踏上巨石。
只要再一步,他就能解脱。
许临清浑浑噩噩的,正想埋出去,忽然一股巨大的抓力抓住他的后领,他猝不及防,整个人像后栽去,在风雨声中听见一个粗嘎的声音,急切而痛心,“小伙子,有什么事过不去啊,别做傻事了,跟我走。”
他全身都失去了力气,手电筒照在他的脸上,他借着光亮勉强只见到一个穿着雨衣的男人,该是附近的渔民,手不断比划着,说些什么他已经听不清了。
许临清被冰冷的雨水打懵了,呆呆地坐在地上很久,任由渔民半拖半拽地把他带走。
“君鹤,你有没有听见风声,有没有听见海浪声,刚才我站在岸边,忍不住一次次地想,如果我就这么跳下去,是不是就能结束这种畸形的生活,”许临清音色嘶哑,“是,你有一千种方法让我回去,但我也有选择的退路,别再逼我了。”
君鹤听出他话里的意思,出了一身冷汗,
许临清先发制人,没有给君鹤开口的机会,“君鹤,别说话,听我说。”
他听见君鹤那边的风雨声,与他所在之地如出一辙。
他们离得这么近,却又隔得那么远。
“别为难沈新寻,更别为难孟殊,你的威胁对我而言已经不奏效了,只会加深我对你的厌恶而已,君鹤,我们两个的事情,不该再牵扯到第三人。”
他听见君鹤沉重的呼吸声,一下一下,竟比窗外的风还重。
“你不是这里人吧,我没有见过你。”
“没有什么事情过不去的,人生就那么回事,咬一咬牙就忍过去了,何必寻死呢?”
“再说了,你父母要是知道你这么做,该有多难过啊。”
许临清一言不发地听着,被渔民带回了家里。
渔民的妻子见他捡来这么个落水鬼,又是翻出衣服,又是煮姜汤,顺带跟渔民一起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