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君鹤还是愿意给许临清一点儿念想,颔首,“我答应你。”
只要许临清乖乖待在他身边,就是月球上虚幻的白兔君鹤也会抓回来。
许临清是真的累了。
这半个月来,他每天都生活在恐慌之中,不知道悬在脖子上的刀什么时候落下来,而现在真的到了行刑的这一刻,反而有种解脱的快感。
许临清知道的,大抵他这一生,真要跟君鹤纠缠不休了。
开了眼,眼里泛着水光,像春日被风吹过的湖面,晶莹剔透,让他想要凑近了窥探湖底深处的秘密。
在许临清眼里,君鹤成了一个模糊的影子,他喉结滚动一下,想要挣扎着起身,却被一只有力的大掌按住肩膀,重新把他压回了床上,这一回,再没有半分起身的气力。
“你想见我?”君鹤的手从肩膀摸上去,盖在了许临清的眼尾,轻轻摩挲着。
酒精使得许临清脑袋混沌,但身体却条件反射地细细发颤,他用短短的指甲刺了下掌心,终于让眼前模糊的影子清晰起来——君鹤坐到了床沿,该是一整天都劳碌,脸上带了些许的疲倦,额前几缕碎发调皮地从梳得一丝不苟的发型上跑了下来,削他去身上的冷漠气息。
许临清意识到,眼前的人,是比他小了整整四岁,是他曾经真心实意当侄子来看待的亲人。
而走到这一步,除了宿命,他再想不出第二个安慰自己的理由。
而他所谓的亲人,却伤他最深。
许临清几度哽咽,才问,“我爸呢?”
君鹤抚摸着他的脸颊,“许叔叔一切都好,你随时都可以去看他。”
话已至此,许临清心如死水,他不再看君鹤,转而把目光放到天花板上,机械地说,“我可以跟你回去,但是你要保证,我们两个的事情,不要再牵扯到任何外人,”他眼里有了点光彩,再盯着君鹤,如鲠在喉,“你能做到吗?”
这是君鹤百试百灵用来约束许临清的手段,要他答应着实是件难事,再者,他也随时可以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