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儿可不是在公寓,属于许临清的地盘,他越发的怡然自得,更加没把君鹤放在眼里了。
许伟倒是说要帮君鹤,被许临清赶去客厅看春晚了。
浓厚的烟火气环绕在君鹤身边,他把脏碗放进水槽里,修长白皙的十指挣扎了许久,才勉强地刷了起来——刷碗并不是什么难事,有手的人都做得来,他听着许临清在外头的动静,好像是在嘱咐许伟不准偷喝酒,尾调轻轻往上扬,像是在警告又像是在撒娇。
许临清也会撒娇吗?君鹤竖着耳朵偷听,温热的水流哗啦啦地冲刷着他的手,也从他心里流淌而过。
过了一会儿,许临清把外头的桌子收拾好,就进来帮君鹤的忙。
15.
君鹤在许家度过了将近十九年来第一个可以用温馨来形容的年夜饭。
在他仅有的记忆里,君家的年夜饭是热闹却虚伪的,来的人多,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笑,但没有一个人是真心实意在吃饭,嘴里谈论的不是生意就是交易,纯粹的利益关系让原本该是合家欢的年夜饭变味。
桌面都是美味佳肴,咽进肚子变成了腐朽糟糠。
君万身体还健朗时,君鹤碍于他在场没有表现出明显的厌恶,但如今君万卧病不起,君鹤连伪装都懒得,自然是要远离让他觉得恶心的场地。
他摸过盆子里的碗,竟然还是油腻腻的,果断在自己的认知里加入一条果然有钱人的世界跟他们穷人还是不一样的,他今天心情好,就夺过君鹤手里的洗碗布,语气温和,“洗碗不是拿洗洁精搓两下就行的,你还得拿布刷,就像这
他看着近在咫尺正大快朵颐的许临清,火锅咕噜噜冒着白烟,是他从未接触过的烟火气,许伟是个很面善的男人,给他夹菜的时候,君鹤眉头稍稍皱了皱。
许临清知道君鹤有洁癖,正想提醒君鹤,却不曾想那个连杯子都不让人碰一下的君鹤慢慢地把许伟夹的丸子塞进了嘴里,丸子是刚捞起来的,外皮虽凉了,里头却是热的,君鹤一口咬下去,被烫的差点把嘴里的东西吐出来。
许临清忍俊不禁,顺手把自己的冰可乐递给君鹤,“你是傻子吗,都不会吹吹的?”
君鹤舌尖火辣辣地疼,也顾不上许临清的调侃了,接过冰可乐就是咕噜噜喝着,缓解了口腔里的燥热,他才反应过来可乐罐子是许临清喝过的,他不自觉地,重重地咽了口唾沫,又仰着脖子喝了一大口。
吃完晚饭,许临清抓着君鹤帮忙收拾,矜贵的小少爷哪里干过杂活,看着桌面上的油污嫌弃滔滔不绝从眼睛里跑出来,许临清可不管他嫌不嫌弃,将油腻的空碗空盘子塞给君鹤,嘴上不留情道,“来别人家做客就要懂得体恤主人,别干杵在这里,把碗给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