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雁清灌药,握住大夫手,追问:“几日能好?”
“少则十来日,多则数十日。”
沈雁清闻言面色更青白,痛切道:“太久,三日,三日可否远行?”
太医面露难色,“沈大人,您亦见过疫民,莫说三日远行,能下榻已是幸事,你又有外伤在身,起码十日才有起色。”
十日,这样久,纪榛怕是已到漠北。
沈雁清沉痛合眼,天高地远,他手再长,也伸不出京都地界。
纪榛现在行到何处?到漠北见到蒋蕴玉,是不是会彻底将他忘却?
他刻都等不及,恨不得现在就飞奔去边疆。可去之后呢,归根结底是纪榛不再愿意待在他身边。
婚契作废。
沈雁清剧烈咳嗽,咳得胸腔都在震动,裕和赶忙递白布,又见血丝。
人皆在锦州,旦研制出治疫药方,沈大人也能得到及时疗养。”
沈母念儿心切,自是不肯。但沈雁清染疫消息传出去,京都百姓无不惊慌,朝中大臣亦上奏让沈雁清离京。人言可畏,沈父在朝中当官,心知此事是沈雁清有错在先,即使再如何不忍,还是主动奏请把沈雁清送去锦州。
沈母老泪纵横送别儿子,裕和随行。
沈雁清昏迷整整两天两夜,再醒来时已是在去锦州途中。
车厢内艾草烧个不停,裕和开车帘通风,见着沈雁清睁眼,喜道:“大人,您总算醒。”
沈雁清颓然地靠回榻上,眼睛通红。
王铃枝见他对方副萎靡模样,不禁道:“得病就得治,哪有人拿自己身体开玩笑道理?”她又说,“你便是当真有什急事,也得等痊愈再
他浑身乏力,喝药后又昏昏沉沉,强打精力听裕和说话,“大人,还有两个时辰就能到锦州,您再歇会。”
沈雁清觉着累,却又无法入眠,周身蚀骨似疼痛,强撑着到驿站。
陆尘和王铃枝亲自来接,见沈雁清情况皆忧心不已,派人用步辇将人抬到厢房。几位太医早早候着,将沈雁清围起来。
“确是疫症,新药在何处,先服用两剂。”
“沈大人,此病最忌操劳,这些时日当要好生养病,不然怕是要落下病根。”
沈雁清裹着厚重褥子,却阵阵发冷汗,眼前亦花花白白看不真切。
他静静地趟片刻,脑中浮现纪榛远离画面,斧凿骨髓般疼。
裕和见他不说话,满是愧疚地说:“大人,小无能,辜负大人厚望,没能看住少夫人。”
沈雁清尝到嘴里铁锈味,问个然于胸问题,“你说,他会去何处?”
裕和支支吾吾不敢回答,末安慰,“等大人病好,还和上回样,定能找到少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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