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肯放下高傲身段,求纪榛回头看他眼,可无人听见他泣血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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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雁清擅离职守事没瞒得住,太多百姓在城门前见到他,天子大怒,但念在他为治灾身染重疫份上,容许他病愈后再行问责。
沈雁清是被在郊外被路过官差救起,人送回沈府,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
沈母见儿子满身鲜血昏迷不醒当场就吓得晕过去,负责治疗沈雁清大夫把脉,得知其在锦州待过,不再让旁人近身,又让奴仆点艾草在府内里里外外熏三回。
他徒劳地往纪榛方向握握,只抓住虚无风。
纪榛心脏像被剜掉块,摇头,“够,够”
纪决替他放下车帘,隔绝外头景象,扬声道:“启程。”又用力捏住他双肩,定声,“榛榛,莫要再留恋过往。”
京都与沈雁清再与他无关。
他听见护卫惊讶呼叫,“那人不要命,伤成这样还敢骑马追来?”
“念在他曾设法救,不会伤他性命。”
纪榛咽下酸痛,狠心钻进车帘内,呆滞地坐着。
沈雁清见不到纪榛,攻势越发凌厉,刀剑发出清脆却刺耳碰撞声,剑身早已被鲜血浸透。
灿灿金辉里,纪决站于车前,不急不缓地拉开弓箭,众护卫得令纷纷退让。
沈雁清仿若瞧不见利箭,跃步向前,剑头在地面划开道长长血痕。
沈雁清肩膀上是皮肉伤,取箭头再敷药并无大碍,倒是他染疫后休整不够,且负伤在身,可谓是雪上加霜。
“依老夫之见,当送回锦州。来京都至今无疫,沈大人待于此怕是会传给旁人。二来院判等
马车之后,沈雁清浴血策马,可不过里路,他眼前便模糊不可见,纪榛离他越来越远,远到他再也追不上。
他想起从前,纪榛跟在他身后,意高气昂地叫他名字,被他看眼又气弱地垂下脑袋,“只是想你等等。”
沈雁清视线黑蒙,再不见朝日,重重从马背上摔下来,朝远方伸手。
“纪榛。”
等等——
纪决眸中不复温润,拉弓手背青筋浮起,唇峰抿紧,猛地释放满弓弦。
利箭划破长空,发出布帛被撕裂般声响,清晰地传到车厢内纪榛耳里,他双瞳震,终究还是无法克制自己掀帘去看。
只见长箭穿透沈雁清肩胛骨,重力将他逼得倒退两步,他堪堪站稳,从喉底涌出口腥甜。
纪决收弓,沉声说:“这箭,抵榛榛颈上伤痕。”
沈雁清充耳不闻,蹒跚地往前走两步,终是不堪重伤,身形晃单膝跪地,抬起双冥蒙眼,在见到泪眼愁眉纪榛时,又有细碎光点点透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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