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被养得不知天高地厚。
莫说是他纪榛,就连他兄长纪决官拜三品吏部侍郎在朝中也要谨慎行事,哪敢如此张扬?纪决处事稳重,为人圆通,偏有个这天真娇憨幼弟。
母同胞,生性竟是天差地别,真要让人疑心纪榛是否纪家血脉。
怕是只有狠狠摔个跟头才能知晓事理。
沈雁清凝视着纪榛灵秀脸庞,又撩眼那只被蒋蕴玉捏过手,再想起李暮洄意兴盎然眼神,唇角不自觉微沉,心中亦涌过丝无端
他正想挪到沈雁清身旁去同座,却对上沈雁清凝重眉眼,顿时怔,动也不敢动,小心翼翼地问:“怎?”
马夫挥鞭驱使马车轱辘前行,车内点着两盏红烛,随着车轮滚动,烛光若隐若现地扫过沈雁清明丽五官。
纪榛看得痴迷,可沈雁清随即句话就打破他心猿意马。
“今夜出够风头?”
纪榛微愣,反应过来沈雁清意思,急道:“是他们先招惹。”
纪榛闻言长吁口气,被沈雁清牵着离开紫云楼。
临出大门前,他回头望眼。李暮洄依旧立于雅间窗棂旁,身侧烛火晃动,照亮他笑脸和那双没有笑意狐狸眼。
纪榛又看向蒋蕴玉方向,与之视线碰撞瞬。他与蒋蕴玉相识多年,眼就瞧出对方心情恶劣,想来今日遇见他定叫蒋蕴玉心生不快。
早知道就不该走这遭。
沈雁清是散值后搭乘同僚马车前来,原是打算商讨十日后春闱要事,这下子正事是谈不成。
沈雁清抬眸,冷淡地看着他。
今夜在场皆是达官显贵,纪榛番话把所有人都得罪个遍,他今时是内阁首辅之子,自然无人敢给他使绊子,可倘若来日纪家没落呢,又该如何自处?
纪榛心性率真直来直往,才不懂得这些弯弯道道,他只知道有仇必报。
眼见沈雁清不赞同他做法,又气恼地说:“错不是,自然要和他们争辩,反正学不来吞声饮气那套。”
纪榛微微扬着脸,半点儿也不觉着今晚所作所为有什不妥。
纪榛先上马车,透过帘布迷恋地看着与同僚谈话沈雁清。
今日沈雁清可谓是妙语惊人,想必方才在紫云楼发生事情明日就能传遍大街小巷,沈雁清又多件为人津津乐道之事。
纪榛既钦佩对方满腹经纶能言善道,在短短时间内就扭转局面,又懊恼自己在他人眼中是不学无术草包,同样话从他口中说出全无威信力。这也就怪不得别人认为他配不上沈雁清。
就在他愁眉苦脸之际,沈雁清上马车。
纪榛见到对方,什配与不配又抛诸脑后,只剩下满心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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