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走那天,手牵着马辔,手拿着剑,脑袋只有她手里剑柄上那束穗子那高。后来她上马,追着她到城门,阿嬷在后面追,什都看不到,只看见前方不断摇摆马尾和她剑柄上那把穗子样红,样遥不可及。最后到护城河边,她终于下马蹲在面前,说‘九哥儿,今儿是十五,月亮很圆。你乖乖回去看月亮,记住月亮模样。你数着,再有八个这样月亮落完,就回来。’”
提灯突然别开脸抽口气。
谢九楼问:“怎?”
提灯指尖发凉,并不转过来,谢九楼看不见他神色,只听他说:“后来你也这样骗人。”
“可没有。”谢九楼失笑,没察觉不妥,只正经问道,“几时这样骗过你?”
候文学竟也还看得过去。”
就是那本册子——谢九天今天白天上街,回去路上恰逢城门大开,大批蝣族妇孺被押解似沉默着进城,百姓分列两侧,挨挨挤挤,窃窃私语。这场面他当时觉得眼熟,回去想,不就是小时候阿嬷给他买册子上,有页,正是当时两百前,蝣族即将由盛转衰,被巫女下咒之前场景?
当时他是看画人,三百年过去,他站在人群中,倒像画中人。
提灯并不知道谢九楼在想什,只说:“你阿嬷,倒懂得什是寓教于乐。”
顿顿,又抬头问谢九楼:“你怎就只知道牛不喝水强按头?”
提灯不言语,只蜷蜷手指。
半盏茶过去,他才低低问:“你等到你小姑?”
盆里水已经冷,好在提灯脚被谢九楼捂在怀里,没吹到风。
谢九楼低头给他穿鞋,说:“八个月亮怎够数呢。翻年,便是春天,风把西南捷报吹过来,北方,父亲也要回来。有时趁下人不在,就偷偷坐到角门上门槛上等,边背书,边等小姑。终于有天,有人送来个锦盒。还不知道发生什,谢氏府邸当晚就挂满白帏。那晚父亲穿着鱼鳞甲回来,身风沙,直奔灵堂,连战袍都还没脱,就跪在娘亲怀里嚎啕大哭起来。被领到别院,身边都是都遣退下人。所有人都不准待在灵堂,可所有人都听到父亲哭声。
“她是打完胜
谢九楼怔:“什?”
提灯撇撇嘴:“没什。”
又道:“说你阿嬷真有意思。”
“这还不止。”谢九楼被提灯这提,又想起别许多来。
“五岁那年,父亲领兵北定,又逢西夷作乱,朝中无将帅,最小姑姑便上战场,那时她才十七岁,是个刚刚入穹境刃。她是使剑好手,剑上那把红穗子,就是阿嬷给她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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