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准了冬以柏这要强却畏父又“讲义气”的性子,才敢放心这么干。这种自信的把握来自于一种互相共鸣——冬以柏跟性格跟徐致远从前着实有些相似。
脱离苦海的徐致远心中舒畅,一挥长衫大褂,推了推他的眼镜框,喊了辆黄包车朝既明大学去了。约莫着去看他小叔一趟回来,正好能结束,再将岳剪柳送回家。
结果到了地,办公室的老师告诉他,今天俞老师不在,被裴医生邀请去参加交流会了。
徐致远心中咯噔一下,直呼不好,问道,他们什么时候去的。
老师说,裴医生参加任何聚会向来都有提前到场的习惯,他们早就到那了吧。
眼。
其实徐致远认得出来,他瞪的那个跟班才是当时撞他的当事人,只是他畏畏缩缩地垂着脑袋,看起来也不像能赔得起三百大洋的模样。
不出徐致远所料,冬以柏生生咽下了愤怒——他是当时的出头鸟,徐致远以牙还牙全然因为他,所以他替同伴顶了这个锅,说:“……是!”他说:“你别扯这些东西我刚才只是说你……”
“私事还是留在私下解决吧,”徐致远“大度”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今天建树先生做东,小少爷就不要让他难堪了。”徐致远正好找了个开溜的理由,笑道:“我今天就退步一下……小少爷既然不想看见我,那我就出去。”
这可让全场哗然了,错怪人还公然喧哗,最后又要别人让步,在大众眼里着实有些过分了。但没人敢声援“徐明志”,只敢暗暗腹诽——这毕竟是赞助活动的冬家的小少爷。
徐致远:“……”
冬以柏恼羞成怒道:“你出去就别回来!”
徐致远走之前把岳剪柳轻轻摁下,让她继续参加这会,自己撩了下“风骨傲然”的衣摆离开人头攒动的大礼堂,不早不晚,刚好和进场的那位日本小姐与冬建树擦肩。
而冬以柏的一声吼也正好让父亲撞个正着,看见礼堂这安静的场景便知道这逆子又惹祸了,冬父训斥道:“冬以柏,你又在干什么!”
……
走远了,徐致远才敢哼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