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新宜直很瘦,宽松家居服把他锁骨露出来点,最近头发好像有些长,柔软漆黑发丝衬得他过于白点,睫毛很长,睡着时候嘴唇微微抿着,眉目舒展,毫不设防样子。
周凭维持俯身姿势好会儿,手圈着陆新宜,脸跟他挨得很近,等陆新宜清醒大半,放下揉眼睛手看过来,才收回帮他盖衣服手直起身。
他身上带着罕见风尘仆仆,像赶很远路,陆新宜边起身边说:“饿吗?还是要先洗澡,去帮你放水……”
“等会儿。”周凭说。
陆新宜听话地停下脚步,周凭却不说话,他等会儿,又揉起眼睛,带着困意小声说:“去放水吧。”
人都没怎私下聊过,陆新宜工作忙是方面,他不愿意怎细说也是方面。
至今每次那边来人跟他们对接安保,冗长确认工作之后,发现周凭只是来片场接下陆新宜下戏,还是坐在车里不露脸那种,她都会反复去想手里背景平平无奇步个脚印红起来艺人怎就跟这种鬼见愁扯上关系。
陆新宜在那部垃圾网剧播出刚开始有要火苗头时候,方丹就把他查个底朝天:个小屁孩儿带着个爷爷,爷爷先得白血病后得肾衰竭,天降大灾,在普通家庭能把全家人血吸干病,遑论这副担子下面只有个十九岁陆新宜。
接着就是陆新宜被块儿打工朋友介绍拍平面照入圈故事,老套,但是真实。
除那些,方丹也掐头去尾地听过些陆新宜没撞大运之前事。
周凭洗完澡,正好陆新
为多挣点天搬掉两卡车矿泉水晚上直接被送急诊给两条胳膊都缠厚厚绷带;在片场等盒饭次数多被副导演直接指着鼻子骂;有回拍个需要下水广告群演画面晕倒,最后发现是被饿。
还有很多类似事情,其中极少少数被些“曾经朋友”爆给营销号,为他圈几波粉,人群来来往往,消息正热时候,网络上不乏心疼陆新宜留言,但其余大多数,连同他手腕上说不明白疤样,那许多年苦和忍,像尖刺棱角分明石块包裹在贝肉中,都是在他自己心里慢慢消化掉。
酒店晚餐不错,红酒也不错,方丹喝两杯,刚好微醺程度,放松很多,回房间时候她又想,陆新宜是傻、是根筋、是天下少见天真,但他本质上也是吃过苦孩子,他应该懂得给自己留退路。
跨年那天,周凭赶在晚上十点到家,陆新宜在沙发上睡着,不过睡得不实,周凭外套刚搭上他肩膀,陆新宜就醒。
他揉着眼睛坐起来:“你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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