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渡,你怎么还要转学呢?”她看到了文实班黑板上的大字,张晓蔷觉得很伤心,太伤心了,她想,她长这么大最伤心的一刻,一定就在此时了,“你这么走了,魏清越算什么呢?他故意去招惹你爸……不是,那个坏人,那人快把他打死了,他在地上抱着头
情绪来不及消化,班长进来告诉她,理实一班的女生找她。江渡跑了出来,她有点咳嗽,见到张晓蔷就一直咳,好像不把五脏六腑咳出来不罢休。
张晓蔷扶着她下楼,把水杯拧开,给江渡喝温水。
“我感冒了。”江渡推开水杯,张晓蔷却说,“没关系,你都咳嗽成这样了,喝点水。”
江渡摇头,她咳得满脸都是泪水,擦也擦不完。
两人在行政楼后面的凉荫处坐下,江渡脸色极差,最终还是一口水没喝,她不能毁了张晓蔷一个保温杯,她带着热水,也许是正处生理期,一个保温杯几十块呢……
讲过了她要转学的事情。果然,黑板上写着“祝江渡同学鹏程万里,一帆风顺”这样的大字。
“你真的要转学?”朱玉龙难得主动跟她搭腔,江渡身体不舒服,声音很弱,“是,都办好了。”
“那,”朱玉龙欲言又止,她伸出手,意思是要和江渡握手,江渡便也伸了出来,“祝你一切顺利。”
“你也是。”江渡稍稍握紧她的手,呼吸急促起来,“朱玉龙,你能帮我看看理实一班魏清越在班里吗?”
朱玉龙脸上是个意外的表情,她问:“你不知道昨天的事?”
“魏清越柜子的钥匙,他昨天一大早就把钥匙给我,他说,本来要亲自给你送去的,可是听说你请假一天,所以把钥匙给了我。”张晓蔷从口袋里掏出一枚钥匙,钥匙扣,则是一只和她一模一样的翠迪鸟。
黄色的翠迪鸟,永远搞笑可爱。
江渡看着翠迪鸟,就哭了。
张晓蔷很少哭,印象中,她好像从没为什么事哭过。她有什么好哭的呢?成绩优秀,家庭富裕,有一对非常爱护她的父母,还有爱护她的老师,爱戴她的同学,她顺风顺水,人生里实在找不到哭的理由。
但她这一刻就非常想哭,不明不白,好像有什么哀伤的东西,一下抓住了自己,生命里让人觉得哀伤的东西。
说完,才想起昨天周一江渡请假。
“昨天怎么了?”江渡声音闷闷的。
朱玉龙不知道该不该说,想了想,说:“以为你知道,我们也都以为你不会转学了,昨天,魏清越在门口被那个人打出事了,不知道怎么打起来的,我听同学说,魏清越被打的脾脏破裂,肋骨断了三根。”
江渡愣住。
一股尖锐的疼痛急遽穿透身体,女生的呼吸都像被噎住,下口气,不知道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