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渐阴干的过程中发出一股奇怪的甜味。
上次拉瓦萨·麦卡德来这个病房的时候,病房的床头柜上放着的还是浮夸的红色罂粟——阿尔巴利诺坚称那东西是虞美人,麦卡德有点弄不清两种植物之间的微妙差异——现在则放着已经逐渐开败了的百合,不知道是哪个探望者留下的。
麦卡德盯着那花看了一会儿,然后忽然承认,至少礼拜日园丁没有错,奥尔加·莫洛泽确实不适合这种随处可见的花朵。
病房的主人躺在洁白的床单上,比他上一次来还要更蜡黄、更瘦一些,被子之下应该是左腿的位置塌下一块令人心里空空荡荡的空缺。她的护工安妮·布鲁克说她最近体重还是在缓慢地往下掉,虽然医生安慰说那并没有什么,但是——
此时此刻,那位护工留在休息室里,不知道第多少次在看《暮光之城》电影中的某一部,麦卡德自己当然一部也没有看过,但是他的部门有个同事前几年挺喜欢那些电影,麦卡德也明白这种幻想故事的迷人之处:靠着一对犬齿、一点血就能救活垂死的人们,超出人类的奇异力量,不需要法律的约束、只有依照古老的信条就可以实行正义,铲除对种族有威胁的存在。
他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把报纸放回膝盖上。医生们总说对陷入植物人状态的患者说点什么对他们的复苏有好处,但是对方到底能不能听见,恐怕谁也拿不准。麦卡德刚刚读完《维斯特兰每日新闻》上最新的那篇报道,躺在床上的人连眼球都没有屈尊转动一下,看上去就跟死了一样。
麦卡德的手肘压着膝盖,把下巴支在手背上,疲惫地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继续进行那种恐怕根本没什么用的“疗程”。他斟酌着说道:“明天就是斯特莱德案正式开庭的日子,我将作为技术证人出席。”
躺在床上的人以沉沉死气作为回应。
麦卡德声音平缓地继续说下去:“我实际上并不认为华莉丝·哈代能赢这场官司,在之前的审前听证环节斯特莱德声明不认罪,并且把所有问题都推到了他的副手罗文身上……当然,这并不奇怪,红杉庄园关于那些孩子的事情都是罗文一手操办的,孩子们之中没谁能指证斯特莱德性侵了他们。不过他们接待的‘客人’中也有不少隐藏了自己的容貌的家伙,斯特莱德会混在其中也并不奇怪,他对红杉庄园的事情那么小心谨慎,做这种预防措施并不出乎意料。”
麦卡德停顿了一下,然后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当案子进展到这个程度的时候,他能发挥的作用其实已经不大了。当然,罪证实验室的科学家们还在研究那些物证,指望从其中找到什么能用于指证斯特莱德的证据,但麦卡德对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