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斯塔尔当然很轻易地明白了他的意思:假设红杉庄园干的勾当东窗事发,斯特莱德也很可能因为从没有出现在类似违法活动的现场而逃脱法网。反之,一手打点这样的聚会的罗文则有很大的可能性锒铛入狱,也不知道斯特莱德付给了罗文多少钱,让他能这样为自己卖命。
罗文把赫斯塔尔领进了一间会客厅,就在上次举行宴会的那个大厅的隔壁。这间会客厅的品味也并没有比之前的宴厅好多少,屋里挂着柔软的、血一样红的天鹅绒窗帘,印着金色暗花的墙纸上悬挂着同样金灿灿的巨大画框,里面镶嵌着一副油画:某种拙劣地模仿博斯风格的画作,一大堆扭结在一起的、深陷欲望的肉体。
“我以为今晚不止我一个人。”赫斯塔尔的目光堪堪掠过那副画——整个房间令人印象深刻的装潢令他产生了一种大脑缺氧的感觉——他佯装好奇地问道。
“我们为每一个会员提供最尊重隐私的服务,”罗文用那种干巴巴的语调说道,“我们的会员一般不会在同一个时间到场,就算是同时到场了,我们也不
对着阿尔巴利诺翻白眼。
他直接问:“莎拉·阿德曼是你杀的吗?”
阿尔巴利诺稍微愣了一下,好像真心诚意地为他这个问题感到惊讶。然后他笑了起来:“当然不是,诚然跟她上床的经历不太令人愉快,但是也没不愉快到让我想要杀了她的地步。”
他顿了顿,稳固地保持着那个笑容。
“那么,要是你没有别的问题的话,亨特先生,”阿尔巴利诺继续说道,“我就出发了。”
赫斯塔尔真心不愿意在次回到红杉庄园来,这种感觉就好像在做你明知道会造成糟糕后果的事情,任何一个人还是孩子的时候给你母亲的护照照片画胡子以后都应该有这样的觉悟——现在他觉得他的脑海里简直有个警报,一靠近斯特莱德就滴滴作响,比坚果过敏的人对花生的反应还要敏锐。
而当他敲门之后,来应门的既不是斯特莱德也不是门童,这让他多少松了一口气。
对方是个长着干燥的淡黄色头发的男人,看上去三十多岁的样子,有一张棱角分明、下巴很尖的脸。他从那副厚重的眼镜后面狐疑地打量着赫斯塔尔,直到最后他不知道怎么通过了对方的测验,这个人才把目光转开了。
他自我介绍是斯特莱德的秘书,名叫罗文。赫斯塔尔尽量不动声色地说道:“我以为斯特莱德先生今晚会在,毕竟按照戴尔菲恩小姐的说法,今晚的聚会十分重要。”
“是十分重要,”罗文慢吞吞地说道,他的声音干瘪,听上去就令人联想到被晒干在柏油马路上的青蛙,“正是如此,斯特莱德先生才不出席今晚的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