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阿尔巴利诺已经把手伸到了赫斯塔尔的面前,手里躺着从圣诞树上揪下来的一枚小小的银色铃铛。
他把铃铛上面的松枝抖掉,然后对赫斯塔尔说:“有人认为圣诞树上的铃铛代表教堂的钟声,也有人觉得它只是指圣诞老人驯鹿脖子上的铃铛而已。我倒觉得,既然圣诞树只是圣诞节世俗化的一个体现,倒不必给它赋予这么多的意义——总之,这个给你。”
“……我真的想问一下,”赫斯塔尔沉默了一会,然后艰难地说,“你是出于什么考虑从警察局的圣诞树上揪下一个挂件送给别人的?”
阿尔巴利诺坦然地看着他,表情堪称无辜:“我给你准备的礼物被放在你家了,雪下得这么大,看来就算是案子破了午夜前也赶不回去了,你先拿着它当圣诞礼物顶一下吧。”
赫斯塔尔谴责地盯着他。
“那是你不弹琴的原因——那也是你站在这里却滴酒不沾的原因,并不完全是为了不违法交通法,对吧?”阿尔巴利诺的声音更轻更低了,“大部分犯罪人是外界环境的产物,不完全来自于家庭,但是大部分确实从家庭中产生。而就算是完全站在普通人的角度上……我从没见过你喝酒,就算是去吃那种有好多道菜的法国餐的时候,为什么?因为不想成为你父亲那样的人?”
赫斯塔尔屈尊向他冷笑了下:“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我才不想跟你谈家庭的。”
“我也没怎么好好过过圣诞节。”阿尔巴利诺轻松地耸耸肩膀,就好像没有听见他的指责一样,“你知道,当你的双亲都是医生的时候,你就基本上没时间在家里见到他们了,在大部分时候,都是保姆带着我布置圣诞树的。”
“我们在玩儿什么少女心的交换秘密游戏吗?”赫斯塔尔问。
“我在深入地了解你,赫斯塔尔。”阿尔巴利诺闲适地回答,“因为我们都承认,对肉体的了解有多么深入是没什么重大意义的。这些无聊的欢愉都很短暂,而灵魂是——”
“在你眼里,我是那种圣诞节必须要礼物的人吗?”他刻薄地问道。
“没有什么是必须要的,但是有总
他顿了顿,富有暗示意味地压低了声音。
“——多么美妙啊。”他柔和地说。
“听上去挺毛骨悚然的。”赫斯塔尔评价道。
“你明明也这样想,要不然我现在早已经死了。”阿尔巴利诺轻飘飘地笑了一下,然后他终于成功地把什么东西从那棵冷杉上拽下来了,饱受折磨的树枝发出了震颤的哗啦一声,上面的小彩灯都跟着摇晃。
屋里有不少警察都向着这个方向看过来,无疑在他们的眼里,在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还有心情折腾圣诞树的人,脑子可能也不怎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