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斯塔尔开口说:“我对这件事的‘移情’——”
“因为你我都明白,从道德层面上来说,我们不应该指责
地板上,夏普嚎到要不是他们知道隔音很好、简直就要担心邻居会报警了的地步。赫斯塔尔手里握着刀,轻巧地一抖手腕,更多血珠沿着刀刃纷纷扬扬落在地上;然后,他把刀深深地插入了夏普没受伤的那边肩膀。
夏普整个人在他的压制下痉挛着扭曲起来,而赫斯塔尔根本没费心看他。赫斯塔尔就那样从地面上站起来,走到了比利身边。
比利的身躯仍颤抖着,鲜血沿着他的脖颈向下淌,而血沫断断续续地从他的喉咙中呛出来,这场景真是惊心。阿尔巴利诺站在一个医生的角度,知道这年轻人没几分钟好活了,现在干什么都是无力的;但他看不清赫斯塔尔的脸:赫斯塔尔正背对着他,半跪在那个年轻人面前,谨慎地没有踩进任何血泊里,此时此刻,他脸上是什么表情呢?
无论如何,他没动,没有试图阻止正在流血的伤口,没有说话。比利看着他,眼中仍然凝固着不可置信和许多许多的苦痛,但也仅此而已了。阿尔巴利诺能瞧见他眼里的光正在逐渐暗淡下去,那目光投向他们无法达到的远方,最后凝滞住了。
一时之间,他们没人说话,只能听见夏普躺在地上发出断断续续的呻吟、咒骂和呼救,很难想象那样的声音怎么能如此自然地混合在一起,从一个人的喉咙里发出来。
阿尔巴利诺目不斜视地越过了夏普,站在了赫斯塔尔的身后。如果他对赫斯塔尔的猜测无误,对方不可能喜欢在这样的时刻有人站在他后方,他紧绷的肩背就说明了这一点——在他们认识对方之前,谋杀依然是一项私密的、不可言说的活动,但这种惯例之后可能不会再持续下去。
“他已经死了,”阿尔巴利诺安静地指出,“我们当然可以叫救护车,让医生不抱希望地来抢救一下,但是没人能在流了那么多血之后还活下来——况且,夏普身上的那些伤也不太好对警察解释,这可不能用防卫过当来开脱,你是个法律工作者,你最了解这一点。”
赫斯塔尔没有回答,实际上他只是慢慢地站起来,转身面对阿尔巴利诺。
他的瞳孔散大,呼吸也很急促,那是血液中涌动的肾上腺素造成的后果。片刻之后赫斯塔尔才开口,声音沉而哑,他问:“你认为我会试图救治他吗?”
“那取决于你对这整件事移情到什么程度,但是就算抛开这些我无法妄加揣测的事实不论,你也是个迷人的谜团。”阿尔巴利诺说,他谨慎地稀释了声音里忍不住要带上笑意的部分,他现在最不想要的就是赫斯塔尔选择冲过来也捅他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