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鲜血喷溅在
赫斯塔尔实际上没太听清楚阿尔巴利诺所说的话。
因为那一瞬间,他耳边已经被无边的轰鸣所淹没,那像是巨石破碎,天幕崩塌,每个高烧的病人在深夜中耳边无时无刻不躁动着的狂,bao声响。比利倒在墙角,看上去简直像有一只无形的手正把他身体里的颜色逐一抽去,流淌在地板上的那些血令他想到了生长着霉斑的浴室,沿着瓷砖点点滴落的鲜血。
而安东尼·夏普正震惊地转身,他显然在这个房间里遇到的突发事件毫无概念,也完全不曾想到还会在这个屋子里碰见其他人——他们面面相觑了几秒,然后夏普忽然一跃而起。
他显然是准备夺路而逃,虽然选的这条路相当不妙,因为剩下两个人都堵在门口,所以他干脆向窗子窜过去了。就算是他真的能从窗户出去——看这间小公寓窗户的宽度,他很可能不能——也会因为二楼的高度至少摔断一条腿。
这足以见得这并不是一个聪明人,至少还不够符合阿尔巴利诺的品位,但是当然,礼拜日园丁并不挑剔属于自己的死者,他对大部分人死前是什么样子并不关心,他需要的是那些血肉,那些骨头,那些纯然物质的东西能被塑造成的形态。
他从不浪费时间打斗,愿意选择最方便的方法给自己的目标一刀割喉。说真的,他今天出门之前还真没有想过一定要把谁置于死地,他身上甚至都没带一把趁手的刀子。阿尔巴利诺选择站在原地,他依然面色平静,静待之后的事情发生。
在夏普转身的那一刹那,赫斯塔尔就扑了上去。
一般人看他那副西装革履的样子,很难想象他在这层假面的遮盖之下动作可以如此凶狠矫捷。他拦腰把夏普扑倒了,这个浑身酒气的男人随着重重的一声闷响倒在地板上,惊慌地咒骂出声。他甚至没来得及转身从赫斯塔尔的钳制之下挣扎出来,赫斯塔尔狠狠地扳着他的肩膀——然后是令人心悸的一声脆响,显然是夏普的手臂生生脱臼了。
他的喉中又被挤出了一声哀呜,阿尔巴利诺注视着他们,不自觉地伸手去碰自己的喉结:他喉咙上之前触目惊心的淤青已经褪去,但是之前那道刀痕还留下浅浅的一线白色伤疤。赫斯塔尔永远如此,不管他心中对阿尔巴利诺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态度,之前下手的时候都没有更轻分毫;或者对他那样的人而言,欲望和伤痛本就是紧密相连的。
而与此同时,赫斯塔尔从脚踝处利落地抽出一把刀子——阿尔巴利诺发现那把刀的刃很长,绝不会是赫斯塔尔日常会携带的那种刀,很可能是他是狩猎装备——用体重压制着夏普,然后干脆利落地用刀刃割断了对方两脚的跟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