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现在是要摊开说了?”赫斯塔尔低低地啧了一声。
“……如果你想要的话。”阿尔巴利诺模棱两可地、温和地回答道。
赫斯塔尔紧紧盯着他,就好像冬天雪原之中瞄准松林间的麋鹿:“从头到尾我都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因为我可以解决我面临的问题,不需要别人的帮助;如果你足够了解我,就会知道我并不愿意落于下风。我想,对此作出一些适当的反击也不算无礼,对吧?”
显然,“适当的反击”就是指当他在赫斯塔尔的办公桌上放了个头盖骨以后,对方转手就在他身上栽赃了一桩凶
什么要求,要不然肯定会真的把巴特惹生气的。哈代步履沉重地出去了,屋里只剩下了两个人,监控摄像头上红色的小灯鬼眼一样一闪一闪地注视着他们。
阿尔巴利诺冷静地等到监控摄像头的灯又一次灭了,就好像小小的一撮熄灭的烛火。然后他才心平气和地问道:“这就是你想要看到的?”
他相信,赫斯塔尔的最终目的并不是通过一场拙劣的陷害令他入狱——就算是他以那天晚上他喝多了为由也不可能——作为一个律师,赫斯塔尔很确定这个案子的证据并不充足,只要阿尔巴利诺愿意请一个好律师,就很可能会被判无罪。
而且最重要的是:人毕竟根本不是他杀的,只要真正的凶手落网,阿尔巴利诺马上就可以证明自己的清白。在真凶还逍遥法外的时候,陷害无论怎么做都不会真正保险。
所以陷害他入狱只是顺手为之,能成赫斯塔尔当然乐见其成,不能他估计也不会强求。
阿尔巴利诺猜测,目前赫斯塔尔还是更想要知道那些犯罪现场调查小组的人能在阿尔巴利诺家里搜出什么来:礼拜日园丁,向大众呈现的尸体大部分都并不完整,他会视自己的需要切除尸体的一些部分,而那些碎块则从未被人发现过。他到底是如何处理那些尸体?他是否把那些残骸埋在深深的地下、只有躺在上面入眠的时候才能陷入安睡?这是很多人都思考过的问题。
或许,对此维斯特兰钢琴师也不例外。倘若通过这样简单的构陷就有可能揭开他人罪恶的假面,赫斯塔尔大概会喜欢这样的戏份。
果然,这个人用那副永不动摇的轻蔑的假面看着他,尖刻地反问道:“你的水平就只是这样而已吗?”
阿尔巴利诺注视着他,不知道怎么甚至从他的声音里听出一丝愠怒,就好像阿尔巴利诺真的令他失望了一般。
阿尔巴利诺沉默了一下,然后因为赫斯塔尔语气里的某些部分真的笑了起来:“你要是对我屋子里的东西很感兴趣,不需要这样的,你知道吗?只要你说出口,我甚至愿意亲自展示给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