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巴利诺左手里拿着那支笔,用它轻轻地戳了一下赫斯塔尔的左手手臂:“然后,凶手用一针放倒了他
推到这里的时候确实已经高度腐败了,但是不断运作的排风扇很快会把那些臭气排出去。而已经被冷藏在停尸柜里的东西——说白了,当它们失去灵魂之后,就只是肉而已。
阿尔巴利诺拉开了其中一个停尸柜的门,把里面的尸体拖出来,理查德·诺曼就躺在这里,嘴唇和眼睛上的缝线被拆掉以后更显得面目狰狞。程序上总要求来法医局签署这些文件的人当面确认尸体,程序就是程序,虽然总是对受害人家属并不友好。
而赫斯塔尔·阿玛莱特是少有的进入这间停尸间以后还显得毫不在乎的人,他毫无波澜地盯着死人惨白的面孔,说了句“就是他”以后就麻利地就着一直拿在左手里的、阿尔巴利诺递给他的那个记事板签完了那几份授权书。
阿尔巴利诺接过对方递过来的文件和签字笔,心里琢磨着这个人可能一直就是这种鬼样子:跟自己的客户保持着这类冷漠的合作关系,加班到深夜之后就回到自己空无一人的豪华公寓之中。
他一只手把停尸柜门推回去,另一只手拿着签字笔和板子,然后意料之外地听见赫斯塔尔问道:“他是怎么死的?我看他身上有许多伤口。”
阿尔巴利诺要笑不笑地看向对方,他可没想到赫斯塔尔会对这个感兴趣。
“以防等我待会去见托马斯·诺曼先生的时候,他会想问。”赫斯塔尔坦然地回答。
“我怀疑这点,您的雇主看上去只对他哥哥死了这一事实本身感兴趣。”阿尔巴利诺终于真的笑了起来,他耸了耸肩,确认停尸柜确实锁好了——不会有尸体坐起来从里面爬出来的,但是之前真的出过有实习生乱动尸体导致证据被污损的情况——然后把手里的文件和记事板放在了停尸间的唯一一张桌子上。“不过我乐意满足您的好奇心,反正,我能告诉您的部分稍后哈代警官在新闻发布会上也会说的——而您会发现,我对任何不会在这地方哭起来或者吐出来的人几乎都是有求必应的。”
这位法医依然笑眯眯的,像是猎豹一般动作轻快地围着赫斯塔尔转了半圈,从背后几近无声地逼近了他。
“那位凶手,从身后接近了您的雇主。”阿尔巴利诺说道,他猛然伸出一只手去,从赫斯塔尔的背后虚虚地用右手扣住了他的咽喉,手指蜻蜓点水一般擦过了他脖颈的皮肤,他能感觉到这位律师在这一瞬间狠狠地僵了一下,然后又用一种非人的意志力强迫自己放松。“从背后掐着他的脖子限制住了他的行动,诺曼先生脖子上除了勒痕之外还有些约束伤,足以说明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