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稼君:你们对我都好,但你们对我好,因为我是许
纪勇涛:你把手里的小孩子放下来。
楚稼君抱紧梦梦:我不要,放了她,你肯定对着我开枪。
楚稼君轻声:勇哥,你把枪放下嘛,你放了枪,我就放了她。
纪勇涛没动。
楚稼君:我数到三哦?你不放开枪,我就崩掉她一只耳朵。
楚稼君:啊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咯咯……哈哈哈哈……
笑声耗尽了他肺里的氧气,他不得不喘息,吸气声也是同样的尖利。
楚稼君说,你答应过我什么?
楚稼君反反复复问,问了几乎十几遍。他说着说着就哭了,梦梦在他手里左右乱晃,被晃醒了。
纪勇涛不敢再刺激他:你是楚稼君。
平坦的马路上颤了颤,速度慢了许多,被纪勇涛趁机追上。外勤车从一侧将它逼近山体,透过车窗,他已经能看见楚稼君的脸。
楚稼君的神色怪异,苍白面目上,眼睛大大睁着,近乎神经质地瞪视前方。在他的车被狠狠撞向山壁时,他仍然保持着这个表情。
两人几乎同时下车,天还黑着,只有车灯诡异地照亮夜路。纪勇涛举枪对准了楚稼君,那人也举枪,但枪口对准了手里的“东西”。
在道路另一侧是火车铁轨,一班火车飞驰而过,隆隆声不断。
纪勇涛看清了楚稼君手里的是什么,那个“东西”阻碍了他扣下扳机——被青年提在手中的,是个孩子。很小很小的女孩子,比同龄人瘦弱,头发焉焉地贴着脸。
楚稼君:三。
他直接把枪口抵住梦梦耳朵。纪勇涛不得不蹲下身,将枪放在地上。
纪勇涛:她爸爸对你挺好的,你想想别人对你的好。
楚稼君抱着梦梦,脸贴着小孩子的头顶,点点头:我记得。
纪勇涛:我对你有哪里不好吗?你没必要这样做的。
楚稼君:你答应过我什么?!你说啊?!你答应过我什么?!
他又笑了起来。几乎非人的笑声和孩子尖利的哭声混杂,回荡在深夜公路。
楚稼君:你不说我就杀了她!
纪勇涛:我说会陪你走。
楚稼君:那就走啊!说出口了又反悔算什么东西?!
那是刘纬德的女儿刘晓梦。
刘晓梦应该在医院里,不知这个人用了什么手段,把孩子从医院偷了出来。
血气几乎冲塌他的理智,以至于他死死咬着牙关,不知该骂什么话;楚稼君还是那副诡异的表情,没有笑意,唯有眼睛病态地睁大,直视他的双眼。
突然,这个人笑了出来。
没有词能准确形容这个笑声,就像锯子刮过脊柱,又好像布满划痕的卡壳CD——他歇斯底里地笑了起来,笑声尖利得几乎不像人类能发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