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偶尔几个人上下车。
A市,纪勇涛的家中,客厅行军床是空的。许飞说自己这两天住校,学校有考试。
稀疏月色落在站台,有人身披阴影跳上了车厢。这是个穿着黑衣的男人,提着一个长行李包。他的脚步很轻盈,无声走过车厢过道。
大部分的乘客都在熟睡中,包括列车员,也在休息间小憩。
隔
楚稼君:要三瓶可乐才会消气。
纪勇涛:再让北方朋友给你带肯德基好不好?
楚稼君:要的。
纪勇涛转过身,抢过他的烟,吸掉最后一口,长长叹了口气:这次的事过去之后,你想要什么都行。
他勉强睡了个安心的觉。第二天早上起来,抖掉床上的烟灰、洗衣服、去门外牛奶箱拿牛奶,不远处,刘纬德的家门口还留着纸灰,门口用粉笔画着圈,圈里白纸焚烧的痕迹在不断飘散。
纪勇涛开口问:你是吗?
楚稼君:我是许飞。
楚稼君从床头柜抽屉里摸出烟和打火机,趴着抽了起来:我要是楚稼君,你早死了千八百回了。
楚稼君:楚稼君为什么要放过你。
旁边的纪勇涛不知想到什么,忍不住笑了笑,肩膀动了。
地方,一个没人认识他们的地方。
那人拿着两张车票回来了,出发日期是一周后的周六-
半夜的时候,楚稼君睡不着,抱着被子溜达到卧室,蹲纪勇涛床边:行军床睡得脖子疼。
纪勇涛往旁边挪一挪,给他腾个地方。
夜色静静的,床头柜上放着两张有裂痕的CD盒子,都是邓丽君和张蔷的唱片。楚稼君用指甲扣着那条裂痕,嘀咕:我们要有个家啦。
楚稼君在门口晃了会儿,大飞跟出来,舔他的手。他带狗下楼,沿着爱呀河的河岸一直走到车票销售点,最后确认了一下班次时间——那趟班号为K503次的列车,将在明日早六点抵达A市。
而在抵达A市前,它会停靠于A市邻近的县级车站,临停十分钟。
那次临停,预计将在凌晨三点。
许飞的妈妈,就在这趟列车上-
凌晨三点,K503缓缓驶入县级车站的站台。
纪勇涛:对,就是这点想不通。
楚稼君:他都知道这里在抓他了,还不跑吗?还窝你家里睡觉?他图你啥?图你每个月赚二百九?
他不说话了,咬着烟,瞥着旁边男人的背影。
楚稼君:等我妈来了,我要告状。
纪勇涛:你告。
纪勇涛背对着他:嗯。
楚稼君没动:勇哥,你枕头下面是不是放着枪?
长久的死寂,只听得见外面树叶婆娑声。
纪勇涛的枕头下面确实放着枪。他不用伸手摸就能猜到。
楚稼君翻过身趴在枕头上,读着CD盒子上的歌单:你怕我是楚稼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