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江猛地抬起头来。
还没来得及看清什,下瞬惊恐地感觉到腰间被什东西勾住,力道收,他整个人就失去重心地往前倒
做好会儿心理建设,才上去将山鸡捡起,暂且搁到院中简陋灶台上,自己则转身进到里屋,垂着眼睛对鬼王道声谢:“多谢大人赏赐。”
与往日样,他走到角落中卸下背篓,弯腰时候,粗布白衣贴紧身体,清晰勾勒出瘦到骨节分明脊背。
时崤没有马上回答,只是看着这个背影。
虽然瘦些,但真抱起来时候,是软软暖暖。
恰见书生回过头来,眉目间丝疑惑与拘谨没来得及藏好,就被捕捉到。鬼可没有忍耐与迁就概念,昨夜那股隐隐不悦再度浮上心头,时崤撂下杯子,勾勾手指将人叫到眼前来:“你拿什来谢本座?”
定有哪里不对。
再多,就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就这样愁整天,直到收摊回家路上,仍心神不定地想着这事,以至于踏入自家院中时候,差点脚踩上自家门前莫名横尸野山鸡。
宴江退后两大步。
野山鸡就随意地扔在地上,低头看去,鸡喉口道利落刀痕,仍在淌着鲜红血,爪子也还抽抽,看起来是刚刚才断气。
宴江今日精神不集中,骤然被他这问,下意识便答:“小……当牛做马,无以为报。”
果不其然便听鬼王嗤笑声。
“本座可不需要。”时崤盯着他鼻头,想想,微微坐直身子:“再离本座近点。”
宴江感觉到某种强烈被威胁感,但还是不得不依言照做。近,那不属于人类冷气将他团团包围,带着股令人不寒而栗气势。
“真要谢话,便再让本座……”时崤有意压低声音,那语调中就显出股错觉般温柔来,又像是勾引与诱骗,“……再亲亲,你觉得呢?”
左右看看,有点不知所措。宴江正想着要不要去问问邻居,也没发出什声音,门里头却好似早就知晓他存在,那扇破门缓缓从里头推开。
时崤并没有站在门口,而是靠坐在屋内紫木椅中,对比起院子里,屋内暗色给他添几分阴森。也不说话,就这隔着好几步距离看宴江,目光直勾勾,看得宴江手足无措,才终于悠悠开口:“不用去,这是本座赏你。”
“大人?”
“天到晚吃些糟糠野菜,也难怪魂气如此稀薄。”鬼王拿起桌上白玉茶盏,随意地掀掉盖子尝口。他能知晓宴江切想法,尝罢,又补充道:“附近山中野物,吃会饱,不会死。”
宴江只能硬生生将自己满心疑虑咽回肚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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