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蒙竹激动的声音顿时涌了出来。
“——戴雪明,我找到了!你马上来市五医院的癌科楼,我找到愿意被我杀的人了!”
这话的信息量太大了。许驼瞬间一脚急刹车。我差点撞在前窗玻璃上。足足有半分钟,我不敢看他的表情。
说完那句要命的话,祁蒙竹就结束了通话。我们的车在深夜大马路上停了很久,许驼深吸一口气,指着手机。
“他的声音有点耳熟啊,”他轻声说,“是不是那个……被我用铁桶……之后还去报警的……”
“想什么呢,腰腹三个深度刺伤,只能靠敷骨灰先止血了。”
这人怎么这样!我狠狠瞪他一眼。
这时候,我的手机响了。
他停了车,神色警惕:“谁会现在来电话?”
——祁蒙竹。
年还有二十场国内巡回吧?”
许驼用眼角的余光瞥过我:“所以他被同类猎杀、以及猎杀同类的经验最丰富。”
对于接下来怎么办这个问题,许驼好像并不是很担心,但不排除他在我面前强撑装镇定。
“你的伤还好吗?”我问。
他点头:“没事,之后就有防备了。”
我点头。
“不是我太神经质,你要交点正常人类做朋友啊,雪明。”
他掉转车头。我说我们要去哪?他说,市五医院。
“他都自己跑去医院了,干嘛不送人送到家,直接护送他去停尸房?”
他的语气有些咬牙切齿。旋即,超跑的引擎终于轰鸣了起来,雷电般窜过空寂无人的马路。
我咽了口唾沫。许驼还不知道,就是这人帮我销毁老徐学生的尸体的。
“朋友……”
“凌晨两点来电话的朋友?开公放。”许驼微微皱眉,“你应该也被盯上了,你身边的人也会有危险。”
我按了拒绝接听,挂了电话:“啊,按错了。”
许驼继续开车,没说什么。可几秒后,手机又接到祁蒙竹的电话。这次,许驼的动作更快,按了接听键,切换了公放。
“你之前对着那个叫‘老徐’的,没有防备吗?”
“……他直接问我,是不是和他一样,有了喜欢的人。”说到这,他沉默了一会儿,“我几乎和他说实话了,我说,为了一个人,我想再在这留一段时间。”
“……是吗。”
“就在那时候,几秒钟吧,没有对他太防备。”他自嘲地笑了,“我被他刺伤、又打伤他之后,在他的包里发现一小罐骨灰。他当时快死了,告诉我,那是他恋人的骨灰,希望我能把它放回他手里——几年前,他和一个姑娘相恋了,辗转反侧了很久,最后亲手杀了她。”
“你还给他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