苔藓只要被挖出来就再也养不活
，这东西娇气得很。
韩源
手抖抖，开始急促地喘息起来，女人尖叫着要往外跑，韩胜伟率先出来把小孩抱回去。韩源脸涨得通红，手指也蔓延着生出紫绀，
面无表情踢倒左边数第三棵盆栽，
捧捧把湿泥往外扒。
“是他！都是他！”女人尖利地叫声像地狱里索命鬼，“源源多久都没发作过，这个扫把星回来就……”
想把耳朵堵上，土壤里渗出灰绿色汁水，恍惚看到自己手上也沾满苔藓尸体，周也从外面跑进来，把从侧面罩在怀里。
“让你娘们儿把嘴放干净点！”周也冲韩胜伟吼，他不知道从哪儿捡个烂铁钎，往下挖几下就看到银灰色反光。
别墅区安保系统还存着档案，刷脸直接能进去。
在他们家做饭吴妈跟通着气儿，她说新老婆怀上二胎，最近脾气不太好，让当心。
心说没问题，就是因为新老婆韩胜伟才把周也丢掉，让捡到天大便宜。
很有礼貌地笑，说你儿子课后辅导包在身上，在学校里被人欺负也来找。吴妈连声应下来，转头又小声嘀咕，这孩子看着挺好，怎
非说脑子有毛病呢？她电话没挂断，听见。
韩胜伟小儿子叫韩源，也就四五岁，自己在院子里抠苔藓玩。绿色地皮被块块撅掉，合着泥土砸成团灰绿色絮状物。他抬起头来看，脸色苍白，小病秧子样，脑门上晕着团暗影。
下辈子也想做株苔藓，对周也说，娇气得很，平时长在你脸上，不高兴就死掉，你别忘给浇水。
那就当个石头好，周也说，给你提供养分，你把吃完咱俩块变成粒子去旅游。他把手上湿泥搓掉，盒子被翻出来，铁皮上生锈。
韩源有心脏病，先天性。和他有半相同血液，却无法共情到窒息倒地痛苦。
要说就是韩胜伟精子质量有问题，个两个儿子都不正常。
“你去吧，”周也双手插兜站在院门外，“有什事儿叫。”
韩胜伟穿着家居服出来，把着门边问来干什。房间里那个女人也跟出来，挺着肚子蹙着眉，冲他儿子招手让他赶紧回屋。
她没过门之前就找人给算命，说命中带克，给恶鬼附过身，周围人都没什好下场。当时韩胜伟生意正兴隆，犯不得这样忌讳，反正儿子还可以再生，钱路是万万不能断。
女人还在叫，声音里带上尖锐苛责和不耐，韩源就跟没听见样，固执地用小石块下下砸着那团面目全非苔藓，旁边散落地绿色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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