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瑛点头,“奴婢知道,今日晨间殿下在偏殿前唤住奴婢时候,奴婢就直在等殿下处置。”
“那你有话要说吗?”
“有。”
“说。”
“请殿下容情,少打。”
邓瑛咳声。
“三大殿尚未完工,奴婢放不下心。”
易琅追道:“这句话信,可是后来呢?桐嘉书院案以后,为何要掌东厂?抬起头来答。”
邓瑛依言抬起头,“奴婢能问问殿下,殿下老师是如何解答此问吗?”
易琅沉默须臾,方道:“你贪慕权势,混乱司法,但是……”
“痛”快。
承乾宫书房内,邓瑛还跪着,易琅站在他面前,喉咙虽然已经烧得有些发哑,人却立得笔直。
“饶你很多次,但这次不能宽恕你。”
“是。奴婢也不想求宽恕。”
易琅低下头,“你曾对说过,对阉宦不可容情。”
易琅冷道:“你这是在求情吗?你之前不是说,不可对阉宦容情吗?难道只是说说而已?”
“不是……奴婢身子已经不好,请殿下不要在此时取奴婢性命。奴婢还有未完之事。”
易琅听完这句话,忽然莫名阵悸动。
他以前十分痛恨阉宦在主子面前乞怜,可眼前人虽然是在求饶,他却好像有些恨不起来。
易琅转过话锋,凝向邓瑛眼睛,“年纪尚不大,朝堂上还没有说话余地,很多事情也看不全,想不明白,但是不想偏听,等再大点,等君父准议政以后,便能看全看明白。”
他说完朝后退步,径直唤邓瑛名字。
“邓瑛。”
“奴婢在。”
“知道自己今日为何要受责吗?”
“是。”
“可是不懂,你身为阉宦,为什要这说,你不怕刑罚吗?或者你不怕死吗?”
邓瑛伏下身,青色衣袖铺于地面,额头便触在易琅脚边。
“殿下,奴婢原本就是戴罪之身,蒙陛下恩赦,方余有残生,再重刑罚对奴婢来讲,都并不过分,但既然活下来,奴婢不想死得过早。”
“为什,当年和你起获罪罪臣后人,都在南海子里绝食自尽,你是如何吞下那些饭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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