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路两旁的银杏树从身旁掠
期间,李聿又向后转头,这次宋双榕没躲开,但李聿的视线只停在半途,像在确认身后的男孩已经跟上,就继续向前走了。
门被推开,合上,惯性作用下来回摆动了两次,最后严丝合缝地并住。
宋双榕目不转睛地盯着橱窗,没多久,那对身影再次出现,面对面坐在靠窗的空位里,嘴中交谈着什么。
窥视欲望一词最早由弗洛伊德提出,而后这一理论被广泛应用于各领域中,电影也被称之为窥视的艺术。
宋双榕曾经的影片里也常出现这样的镜头——在窗外、车里、门缝之间,一个人望着另一个人,或期望,或遥望,或无望,长镜头漫长如刑期。
楼道间的窗,看见李聿的一半身影——他穿纯黑色的长羽绒服,款式稍稍变了,背后的学院标志依旧抢眼。
羽绒服内,棕色格子衬衫的衣领露出一半,恰好卡在喉结的阴影处,宋双榕无意识地跟着吞咽了一下。
过去好几分钟了,李聿还是垂眼面向手机,中途侧头朝宿舍楼看过一次,宋双榕往窗旁侧了侧,错过了他的神情。
李聿很少如此专注于电子设备,宋双榕上下打量他,最后视线落在自己的电脑包上,内心深处涌起一个隐秘的、几乎令他感到羞耻的念头。
四下无人,他取出手机,长按住开机键。
原来何应雨说看到李聿在咖啡厅并非梦话,但他也不是来求和。
到这一刻,宋双榕以为自己会有强烈的感受,难过、痛苦、或如释重负,但都没有,他只是把手机举起来,确认没有收到任何新消息。
那句“分手还是分得清楚点”躺在屏幕中央,过去许久,他总算意识到,原来李聿早就分清楚了,因为分得清楚,所以毫无芥蒂——坦荡地发短信,出入宋双榕可能出现的场所,坐在从不踏入的咖啡厅内,和其他人共度午后时光。
真正分不清楚的只有他自己。
下午四点,宋双榕落荒而逃。
开机画面的加载时间从未如此漫长,进度条迟迟不动。
宋双榕也说不清他在等待什么,但如果、如果,李聿给他回了消息,坚持要把镜头送来,并拒绝收款——那礼尚往来,邀请他看场自己的电影,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页面迟缓地显示出来,不等宋双榕点开短信图标,视线范围内出现另一个跑动的身影。
他仰头聚焦,那人正停在李聿面前——一个比李聿略低的男孩,背双肩包,穿格纹大衣,戴黑框眼镜,从容而熟稔地抬手打招呼,走近后,又抓了抓颈后,像是在为迟到道歉。
李聿把手机放进口袋,肩颈平直地站立于曾经等宋双榕的位置,不知道对男孩说了什么,两人一前一后朝咖啡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