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请了半年假留下,每周带他一起去看医生,但是除了开药之外,他什么都不说。”她似乎是陷入回忆中,眼眶里倏地聚满了泪,隔了许久才接着说,“前几天医生给我打电话,说他已经好几周没去拿药了……应该就是从你回来之后。”
说完,她仰起头飞快地把眼泪抹掉,看了眼已经空了的吊瓶,声音有些浑浊,“我去叫医生来拔针。”
我一直认为不管我在不在身边,江沨都是能自己过得很好的人,会一如既往地生活、工作,做自己喜欢的事,哪怕他话不多但仍会有很多朋友,不会缺少爱。
事实证明,他
“小陆的父母托我谢谢你,他们本来也要来的,但是我想着你刚醒应该要多休息就婉拒了。”
“谢谢阿姨。”
不太适应躺着和她对视,我把视线移到输液管上,一滴一滴数着。
“小晚,”余光里她调整了一下坐姿,“我明天就得回去了。”
我迟缓地意识到她说的是要回去国外,海城已经不是她的家了。
小羊不再追问,直接下了结语,“头开始晕了吧?正常,再睡会儿,我去给你开点消炎药,晚点儿再过来。”
门关上之后病房里又变得寂静,一会儿的功夫,四肢好像化冻了一样能小幅度的动弹,只不过痛感也随之醒来。
哪怕江沨在隔壁,以我现在的状态想去看看他也是天方夜谭。
头是晕的,意识却很清醒,这种状态下越想睡觉只会越睡不着,我索性睁着眼,透过玻璃看树叶缝隙里的一片云。
门又开了,以为是杨小羊折返就没有扭头看,直到来人走到床边时都没有出声,我察觉到不对劲,转动脖子就看到了陈阿姨。
“可是我哥,江沨还病着,而且江怀生刚去世。”我觉得自己的眼眶有些发酸,“……为什么不能留下陪陪他。”
“他需要的不是我。”
头脑昏沉到无法思考,因此我猜不到她话里的意思,只能着急地、无力地用目光恳求她留下。
“小沨从小就很会照顾自己,江怀生出事之后,我带小浔出国,”她哽咽了一下,“有次临时出差回来,看见桌子上有张处方单和几盒药,都是治疗睡眠障碍的。”
我的手紧攥住床单,心揪成了一团,艰难地开口:“……后来呢?”
“小晚,好点儿了吗?”她坐上床边的凳子,我心里又是一紧,这像是要长谈的架势,而我已经无处可躲。
“好多了。”
她三两句话讲明前因后果。
陆周瑜爸爸的司机撞了一辆横穿马路的电动车,电动车上的小姑娘当场死亡,事故后警方判定电动车全责。小姑娘的爸爸一心想用江玥为女儿报仇,就策划了绑架案。
出事之后那两个人已经被警方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