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觉睡得很沉,闹钟闷闷地响不知道多少遍,却只唤醒小部分意识,身体怎也清醒不过来。直到梦到江沨来叫起床才猛然惊醒。
手机裹在地上西装裤里仍在微弱地震动,伸手捞起来发现闹钟已经停,是夏炎打来电话,还没来得及按下接通就自动挂断。
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投射进来,斜斜地横在床铺上,空气中细小微尘如同金箔在那道光上跃动。
看时间,竟然比往常起床时间晚个小时。
“嗯。”江沨低头看眼穿着拖鞋脚,站在门外没有进来意思,只是抬手把手上叠衣服递过来,示意接过去。
“你不是……”
“欠着吧。”他声音很低,有点类似曾经抽过烟后带着颗粒感沙哑,小幅度地抽抽鼻子却没闻到烟味。
“那……”
“现在凌晨两点,已经没有车,也不会开车送你。”
连沐浴露也是他身上沉香味,满室氤氲里都浮动着这种陌生又逐渐熟悉味道。
涂满全身后,犹豫着向身后探过去。尽管做足心理准备,但身体依然难以敞开。无论是十几岁,还是二十几岁,自始至终所有欲/望源头都是江沨。离开他之后就像汪活水离开水渠,很快便干涸枯槁。
草草揉弄几下,重新打开喷头,冲干净泡沫之后披上浴袍推门出去。
洗手间门口摆放着双浅咖色软底拖鞋,尺寸却不像之前床边那双大。抬头环视发现江沨并不在房间里,又垂眸盯着这双拖鞋,怔楞几秒才穿上。
拖鞋底和木地板摩擦在起,发出令人踏实闷响。
他又抬抬手里衣服,是套和拖鞋相同暖色调睡衣,不由分说地递到手上,“早点睡。”
“谢谢。”低头接过,盯着地板上两双脚尖相对同款拖鞋小声说。
“江晚。”
“嗯?”抬头,眼神交错,江沨沉沉黑色瞳仁里映出抹湛蓝色。
他却没有再说话,只是抬手在脑门上按下,转身出去-
徘徊在门口,不知道该不该出去找他,正犹豫着,门被从外面推开。
瞬间,又发生错乱,门把手旋转仿佛倒拨时针分针,咯哒咯哒,那门外应该是江沨湿着头发,指尖坠着个蛋糕盒,浑身沾染满风尘仆仆雨味烟味,而不是这冷静沉香。
“哥。”叫他。
门彻底被打开,甚至撞到墙上又反弹回来,将将合上之前被只大手卡住门框重新打开。
杵在原地,有些拿不准刚刚那声究竟是来自过去,还是真脱口而出。小腿肚突然抽动下,连忙后退,移开堵在门口身体,犹豫着说:“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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