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点就叫他哥哥,甚至为战胜内心畏惧把指甲深深地掐在掌心里,可是两个音节却堵在嗓子里,怎也吐不出来。
顿时感觉脸更热,情不自禁想拿出那块手帕再闻闻。
江沨撩开刘海把手背贴上额头说:“你是不是发烧啊?怎脸这红。”
嗓子里卡着“哥哥”又被吞回去,“不是,太热…”
“你怎不早说。”
太热,忍不住把手帕停在鼻尖又嗅嗅。
所有男生在小时候都会抗拒粉色,下意识地和粉色切划清界限,江沨也不例外,他说:“这是妹妹送,女孩才用手帕。”
想起外婆也总是拿着块水红色手帕,点点头认同他话,把眼角泪擦。
应该说句谢谢哥哥,但是嘴巴张张却说不出来,像是喉咙里卡根生硬鱼刺。
隐隐地知道他是谁,是街坊四邻嘴里“江怀生早就有老婆儿子”那个儿子,是江怀生“真正”儿子。
这幕在往后很多年都常常光顾梦。
没有精巧光线,也没有考究背景,像是匆匆拓下张旧胶片,盛着尘封十七年过往。
那年八岁,江沨十岁,远不像古老故事样漫长,但切都是从这里开始。
*
江沨继续拉着上楼,把带进三楼他房间,然后扭过头问叫他什事。
他拉开拉链帮把羽绒服脱下来,里面是件印着米老鼠蓝
江沨问几岁,说昨天刚刚8岁。
“好小,”他坐在地毯上拍拍旁边招呼:“快来,趁着江浔还没回来们把这个哈利波特拼好,当做送给你生日礼物。”
他话让小小心像是被只大手攥下,酸酸。
其实经常收到外公送礼物,有时是捧野花,有时是两只山雀,但是这郑重“生日礼物”还是第次听到。
不知道那个积木要怎拼,但是很乐意充当他助手。等拼好门框他高兴地拍肩膀,“有个弟弟真好,江浔只会捣乱,不过哥哥还是要让着妹妹。”
还没说完就皱着眉用另只手擦眼角,“怎又哭?”
他这问定是刚刚看到擦在羽绒服上眼泪。
也不知道为什又哭,其实自己都没有感觉到。他语气并不算十分友好但是动作亲切,几乎是马上就信任他。
连忙抬起胳膊想擦掉眼泪,他却先步拉住手,然后从黑色睡衣口袋里掏出块粉色手帕递给,“别用衣服擦。”
手帕被塞进手里,举起来还没擦上眼睛却先闻到淡淡香味,带着丝清凉,像是夏天涂痱子粉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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