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知道,你是不待见。”聂丹喝口酒,淡淡道,“怎忽然又大哥大哥地叫,这亲近?”
游淼:“那是当年小孩子气,聂将军大人有
聂丹身粗布长袍出来,见游淼道:“菜未好,先喝杯茶。”
游淼笑道:“你随意,别管。”
游淼从袖中取出盒茶叶,放在花园里石桌上,聂丹转身又去厨房忙活,游淼见桌上摆着副粗陶茶具,便自己沏茶喝。
“李……”游淼意识到身边没人,又只好出去找马车,把车里坛酒拎进来。
“聂大哥。”游淼道,“有酒碗?”
张文翰笑着给游淼沏茶,恭敬捧给他。
游淼又说:“老伴老伴儿嘛,全看谁对谁上心,不上心,陪着再久也不成,还是两看相厌。”
张文翰不敢接话,只是笑,游淼说着说着,似乎有点触动,他看着雨水,便想到家里情形,想到李治烽,又想到他水车,颇有点想把摊子撂,回家去。
但透过那蒙蒙雨水,又仿佛窥见江南连场大雨与汪洋,百姓遭灾,房屋都被淹,小船在水上穿梭来去,若没有游淼粮仓赈灾,不少人就得饿死淹死。游淼叹口气,张文翰说:“听说朝中还在争论,今岁要拨粮下去赈灾,却迟迟不批。”
读书人最爱议政,张文翰天天去书阁,自然也听到同窗议论,大多是针砭时弊之言,游淼没好气道:“要点粮跟要命似,当年高丽催军饷催得哭爹叫娘,如今江南受灾,不知道要过多久。”
聂丹在灶间揭锅盖,说:“那边坛子旁。”
游淼拿几个酒碗,对着灯光看,全是灰,聂丹说:“好几年没回过京,家里没收拾,贤弟勿怪。”
游淼忙道:“没有没有。”
聂丹把菜放进去蒸,出来终于歇得会儿,和游淼喝酒,看着他不说话,眼中带着笑意。
游淼眉毛动动,注视聂丹,看到他手腕上带着愈合后刀伤,比起几年前容貌也有所变化,大漠风沙磨人,这几年里,聂丹被晒得皮肤黝黑,容貌已有点显老。
“是啊。”张文翰又叹息道,“等到粮食拨下去,赈灾银两到,只怕都要入冬。又不知道要饿死多少人。”
游淼点点头,想起临行前孙舆寄予他重托,心怀又敞些。
数天后,七月初七,雨停。乞巧节京师出游者众,红男绿女,都在河边成双成对,游淼前去聂丹府上赴约,马车停在正门外,掏点银钱,打发程光武自去闲逛,便朝府里去。
聂丹府外站着两个兵,院子里杂草丛生,显是多年没修过,大门敞着,游淼打过招呼迈进去,在二门外揣着袖子道:“聂大哥!”
“聂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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