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方,一轮残阳徐徐沉坠,在天际铺开半幅血色,壮阔而凄美。
扶
一桩桩一件件,皆历历在目。
前两次是韩默赢,先断了他自不量力的念头,再绝了他全身而退的希望。
可韩默付出的代价太小了,一句软话,一声威吓,就能举重若轻地主宰他的命运。
最后一次他险胜一筹,却不得不极尽*辱之事,在床第间百般逢迎,摇臀求欢。
一个恩客,一个娼妓,结了婚又如何,不过是多了薄纸当遮羞布,他与韩默之间,从来就没有平等而言。
林白汐将粥碗放到韩默面前,替他摆好勺,自己也坐了下来,只是没再撩起过眼皮。
像在演哑剧一般,三个人无声地用完了一顿饭,韩朵半张脸埋在碗里,提心吊胆地观察着两位父亲,大眼睛滴溜溜地转,米粥都快没到鼻尖。
林白汐和韩默吵架了,韩朵想。
更准确一点,林白汐是在和韩默冷战。
送走了韩朵,在开往单位的公交上,林白汐细细回忆了他同韩默为数不多的几场不和。
。
林白汐孑然一身,历尽艰辛才得了个骨肉至亲,在这世上真正扎下了根,如何不捧在心尖上?
就算韩默将他摔进泥里,踩断脊骨,他也会将韩朵举高了,托牢了,不让他溅到自己身上的半点污秽。
他可以是韩默的狗,是蝼蚁,贱如草芥,但韩朵绝不能是。
同居七年,两个人第一次分房而睡。
林白汐看开了,也就认命了。
下班的时候,果然收到了韩默的信息,男人不言其他,只说自己顺路去接韩朵,提醒他不要白跑一趟。
这便是对方先服软的意思了。
林白汐握着手机,眼神飘渺,半身沐在余晖中,快消融了一般,平静的脸上有种透明的颓败。
良久,他把头转向了窗外。
林白汐性情隐忍,绝不会轻易忤逆韩默,连所谓冷战也不敢闹得太过,除了闭口不言,该做的事他一件不落,韩默起了兴致,他照样得配合地张开腿,顶多咬破了嘴唇也不叫唤一声,毫无威胁地表达自己的抗拒。
七年来,他们统共只吵过三回。
第一次是韩默丢弄了他亲手做的戒指,却浑不在意。
第二次是他意外怀孕,在手术前夜与男人的僵持对峙。
第三次是在他签完公司以后,刚告知韩默就被对方逼着违约辞职。
翌日清晨,林白汐端出早餐,刚走到饭厅就瞧见了韩默。
男人坐在餐桌边上,神情一贯的严肃,嘴角下撇,眉目间笼着几分倦色。
他斜对面的韩朵已经低下了头,捏着手里的餐具,如坐针毡一般,听到声响就求助地望向了他。
韩默也跟着看了过来。
两人视线一撞,眼神闪了闪,又不约而同地错开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