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住口,你还要说。”
他说完,端起酒盏,仰头饮尽。
杯酒水下腹,肠胃烧暖。张铎其实根本就没醉,根本就还没到要酒后吐真言时候,但他此时却想纵兴把,假借酒水,跟身边这个说他杀不任何个人女子,说些腹中诚恳话。
“朕生亲缘少,姊妹独剩平宣人。朋辈亦凋零,挚友唯存赵谦人。这二人必死,否则,朕不配称孤道寡。”
“知道。”
席银深吸口气,喉咙里有些发涩,她索性又咳声,稳住声音,这才道:
“觉得……其实皇帝根本杀不任何个人。”
五雷轰顶句话,张铎几乎哑然。
怀中女人似乎并不知道此话令张铎如何错愕惊战,自顾自地说道:“你不想杀长公主殿下,你也不想杀赵将军,可你又不得不杀他们。就好像今日们在路上看见那个被人打死老妇人……”
席银吸吸鼻“你不想看着她死,可她最后还是会死。所以才觉得,皇帝根本杀不任何个人。”
席银应声站起身,缩到张铎身后。
张铎撩起氅衣边,罩在席银肩上。
“你还没有答朕话。”
“什话呀。”
“你觉得朕杀人,凭是什?”
什。”
张铎笑笑,这个问题对于她而言,似乎是大些,也难怪她迟疑。
他不想深解,恐说得过,伤到她心上无名处,索性着盘膝坐下,随口道:“随性而已。”
席银听完摇头,靠在他身边跪坐下来,认真道:“你没有好好答,认真,很想知道。”
张铎理平膝上袍子,侧面看席银眼。
席银说完,从氅衣里伸出只拢暖手,轻轻捏住张铎耳朵。
张铎脖子
她列举这多人,却漏掉最重要那个。
张铎手臂不自觉地抠紧席银肩膀。
“嘶……痛。”
“知道痛就住口。”
席银忙垂下头,“你让说,你别怪。其实……就是想跟你说,你真不是个狠毒人,你也很好很好。”
席银靠着张铎肩膀,氅衣上毛羽不断地朝她鼻子里钻去,她忍不住呛几声,张铎手臂伸来,把将人拖入臂弯中。
“说不上来就算。”
“……不是说上来。”
席银抬起脖子望向张铎,“只是觉得,自己这个想法很荒唐,甚至大逆不道,有点不敢说。”
张铎也低头凝向席银,“那朕更要听。”
“那你觉得呢。”
席银刚要开口,门外便有雪风渗进来,席银受寒,下意识地朝张铎身后缩缩。
“冷是不是。”
“有点。”
“那你坐这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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