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铎身着燕居宽袍,曲臂朝内躺着。
无人在侧,他也没有拘束,衣冠随意,手臂搁在大股上,袖口垂置,露出半节手臂。
虽隔得还有些远,席银却也隐约看见那道她留在张铎手臂上咬痕。
第次咬男人,那滋味混着血腥气,令人心慌意乱,又无比痛快,以至于她如今闭上眼睛,就能立马将清谈居外那夜,完整地回忆起来。
正想着,躺着人又连着咳几声,席银下意识地站起身,端盏放温水过去。
胡氏摇摇头:“奴不敢私自进去。”
席银抿抿唇,犹豫半晌,终于是狠个心,将官纸递到胡氏手中,轻声道:“来,你帮拿会。”
说完,弯腰挽起自己裙摆,将脚腕上铜铃铛藏入袜中,起身,小心翼翼地将门推条缝,侧身缩进去。
殿内沉香十分浓郁,流水般烟线不断地从博山炉中流淌出来,像是久不见席银般,蓬勃地往席银衣袖里钻。
席银环顾遍琨华四壁。
贵人是知道,琨华殿御案,内宫人不得私看。内贵人还是等宋常侍回来,再请他代您呈递吧。”
席银也不想为难胡氏,悻悻然地把官纸收回来,转身正要走,却忽然听见殿内传来阵不算轻咳嗽声,忙又几步跟回来道:“陛下怎。”
胡氏道:“这几日有些咳。”
张铎身上有很多陈年旧伤,席银是知道,但是除当年受张奚脊杖那回以外,席银从来没有看他吃过什药。
“是……夜里着寒吗?”
然而走到张铎身
自从得罪张铎以来,除每日溜进来送字,她几乎没有关照过琨华殿中事物,不过好在,有宋怀玉等人操持,殿中切,仍旧仅仅有条,甚至比她在时,还要规整些。
只不过张铎习惯独处,席银不在,他大多时候都是独身人,饮食冷暖上,宋怀玉这些人就很难周全他。
席银看眼陶案,见笔海前放着只青玉碗,里面汤药口都没动。
她伸手试试碗壁温,发觉已经冷透。她有些无奈地从博古架上取下只笔洗,又把茶炉上水烧滚,倒满笔洗。而后将那碗凉透药,轻轻地放进去温着。
自己则抱着膝在御案前坐下,面守着,面朝透过折纱屏缝隙,朝里面看去。
胡氏摇摇头:“不知,不过,陛下前阵子,连着传好些冻水。内禁苑不供冰,还是内禁司人,从宫外凌室里取来。”
“这个时节……”
“谁说不是呢。”
话将说完,里间又传来声短咳,席银下意识地跟着吞咽口,抬头又向胡氏问道:“
“谁照顾……他茶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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