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寸心并不知晓谢缈已经睁开眼睛,她才将皂角揉碎,却触摸到麻吉衣裳衣角有什软软东西。
扑哧声,她眼见衣角里钻出来条雪白带花小虫子,那虫子下跳到她湿润手背上。
“啊啊啊!”
戚寸心吓得惊声大叫,她下子站起身来,才要去拍掉手背上虫子,却只感觉被蛰下似,那虫子转瞬化开在她手背伤口流出血液里。
但她却分明察觉到像是有什东西跑进自己血脉里。
“你夫君与你身份差距这样大,你为他又肯做这多,那他呢?他待你如何?”麻吉纳着鞋底,瞧着那才替少年擦脸,端着盆水出来戚寸心。
“他待也很好,身份是以前会烦恼事,但他却从不为此烦恼,”戚寸心把小黑猫抱过来摸摸,在麻吉身边小凳子上坐下,“他只会遍遍地想,怎样才能留住。”
“这样说来,他倒还真是不大样。”
麻吉还没见过他们这样夫妻,门第不在那富家公子心里,偏是这小姑娘心结,但如今看来,她这个心结也已经解。
谢缈这两日夜里已经不怎发烧,戚寸心心内直悬着大石落地,她此时也能扯出抹笑来,“麻吉婶婶,去喂猫。”
谢缈听她叫喊,便瞳孔微缩,顾不得身才结痂伤口,他勉力扶着床沿起来,也不管被下惊醒小黑猫,他踉跄着起身出门,将跑上阶来姑娘抱进怀里。
“缈缈?”
她看到他,忽然忘害怕。
所古兴时常会去为家里猫钓鱼来吃,戚寸心将鱼处理成鱼糜,这几天常用这些喂它们。
午后有些闷热,所古兴回来,正和麻吉在房中午睡,戚寸心坐在谢缈床前盯着他看会儿,将在她膝上打瞌睡小黑猫抱到他身边和他块儿睡,她转头瞧见栏杆上搭着麻吉和所古兴两件外衣,那衣裳脏,是今晨采药时麻吉在山上滑到后,沾上身泥点子,所古兴去拉麻吉,也沾身泥水。
她去树荫底下老井旁打水,便将麻吉衣裳放进盆里浆洗。
浣衣水声泠泠,在这晚夏还算炽盛太阳地里显得有些格外清凉,她不知这声音入个人梦,更不知他被这声音唤醒,此时已睁开双眼睛在看树荫底下,坐在小板凳上洗衣裳她。
多像是在东陵那个夏日,也是这样炽盛阳光,她也是在这样树荫底下洗衣,只待她回头,便瞧见被关在铁笼内满身狼狈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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