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梦石收拾心里那点酸涩心绪,面上再添抹笑意,“师父虽是正阳道士,心却万分通达,他与说,若觉得红尘好,那便往红尘去,若有朝日又觉得它不好,也还可以再回来。”
“只是再想回去时,他已然辞世。”
“您师父真好,”商绒此前闻所未闻“道”,都是梦石说给她听,她不由想起人来,“师父只与说规矩,说应该做些什,不该做些什。”
“簌簌也有师父?”梦石惊诧地抬起眼。
商绒抿着唇,轻轻地应。
“不是,”梦石对自己往事并没有什不可提忌讳,他不动声色地察觉这姑娘话中试探,边将茶叶挑进茶壶内,边道,“是在南州出生,是个棺材子。”
“簌簌可知什是棺材子?”
他点燃风炉中木炭。
“不知。”
商绒摇头。
抹笑意,他分明是洞悉些什,却并不多言,只挠挠颈间疹子,匆忙去房中换衣裳。
院中静悄悄,只余商绒笔尖细微沙沙声,她嘴唇无声翕动着,将心中默记字句写下。
再听偏房门响,她抬起头,看梦石换身衣裳出来。
“梦石叔叔。”
她忽然唤。
“正阳教如今多半是如此,讲求规矩束缚,如此才算修行之道,”梦石看着茶壶里钻出来缕又缕热烟,“你其实不必什都听,如今你既已不在他们‘道’里,不如便试着多看看那些花。”
“就是从死人肚子里剖出来孩子,”梦石谈及自己身世,他面上仍是派轻松神情,“师父与说,当年他游历南州,路过片荒野地正好遇见垂死母亲,她身中剑伤,咽气前求师父剖开她肚子取出她孩儿……”
“师父不忍拒绝,才不至于未出生便死在母亲腹中。”
“后来,他便带着回汀州白玉紫昌观,在观中长大,”梦石说着,便不由想起年少时曾在观中那段岁月,他不由喟叹道,“因有师父庇佑,在观中,也算过段极为轻松美好日子,只是后来,下山游历结识杳杳母亲,还俗后,便再没回过白玉紫昌观。”
后来再入道,也并非是在白玉紫昌观入道。
“您师父可是不同意您与杳杳母亲在起?”商绒看他神情有异,便问道。
“簌簌,想问什便问,不必有所顾忌。”梦石整理着衣袖上褶皱,走近她。
商绒怔。
“自你头回瞧见这颈子红疹时,你便是欲言又止。”梦石笑,在旁风炉中添炭来煮茶。
“有些好奇您事,”
商绒如实说道,“您生来便在汀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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