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穿着厚重羽林军甲衣,为让自己看起来壮实高大点,鞋子里面还塞两截木桩,她心疼地看着婉儿,哑声道:“大晚上不休息,跑出来摘梅花,你就不怕冻坏,惹本宫心疼?”说话间,她往前步,把将婉儿拥入怀中,
红蕊担心婉儿受凉,抱大氅跟上婉儿,将大氅罩在婉儿身上,轻声道:“大人当心受凉。”
“你也样,进去再穿件衣裳,别着凉。”婉儿关切地说完,想到事,“再拿个篮子来,要摘几瓣红梅,碾碎做信笺。”
“诺。”红蕊领命退下。
虽说武后已经歇下,可还有武后羽林军值夜在宫门前,她在庭中举动都被这些羽林军盯着,所以她也清楚,今晚肯定是不能溜出西上阁,跑去流杯殿探望太平。
傍晚时候能在洛阳街头远远地看殿下眼,她已经心满意足。反正来日方长,忍得时,总能盼得世。
动作落入太平眼底,虽未说只字片语,太平已能领悟婉儿意思。
太平记得她诺言,从未忘记。
婉儿忍下泪意,回头对着太平轻轻点下头,殿下记得,她也记得。瞧见太平久违温暖微笑,婉儿忐忑心瞬间踏实下来。
她深吸好几口气,不敢再放肆回头顾看。
殿下还是殿下,只要知道这点足够。
夜色渐深,天上碎雪也落得细密起来。
当值羽林军换轮,宫门也到时候上钥。关上宫门后,这庭中便只有两名羽林军值卫。只是今夜似乎有些不同,宫门上钥后,值卫在宫门前只有名羽林军。
婉儿也懒理究竟是几双眼睛盯着她,人也好,两人也罢,她莫让武后逮到她僭越便好。她领着红蕊小心地剥下几片红梅,放入小篮子里面,往后若是想太平,她也有点事做,好打发这漫漫长夜。
忽觉身后有人走近,甚至天上落雪也被伞沿遮上。
婉儿惊忙回头,神情却愣在原处,眼底很快便聚起泪花来。可很快地,她回过神来,压低声音劝道:“殿下不该来……”
二圣车驾穿过天街,碾过天津桥,直入紫微城。
当夜,二圣路颠簸,实在是倦极,夜色刚临便歇下。
婉儿满心满眼,都是太平身影,她在床上翻来覆去多时,实在是睡不着,便索性起身穿衣,准备披上大氅,在庭中信步看看红梅。
武后如往年样,歇在贞观殿。这里是西上阁,与贞观殿仅隔道内墙,内墙正中有道宫门,只要武后传召,婉儿便可从宫门进入贞观殿前庭,沿着台阶而上,步入贞观殿伺候武后。
如今正值冬末,内墙下栽种红梅都开,此时映着白雪,极是艳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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