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治头风难受,此时饮汤药,正在休养。
太平走至李治榻前,尚未行礼,便瞧见李治对着她招招
那是太宗皇帝年号,也是武后从年少时燃起初心。太宗盛名在外,即便也曾手段毒辣,杀兄逼父,可青史之上,是他有意装点也好,是他勤政搏名也罢,他明君之名已成。成王败寇,那是太宗之道,从谏如流,这是太宗之术。
每位帝王道与术,皆是自修。武后难在女儿身,是以术需强于道,她只有够狠,才能恫吓住环伺之人。
若是太平呢?
婉儿不得不往这边想。她出身上官氏,当年因废后之谈落魄至此,武后不留她,反倒让她回到太平身边,以婉儿敏锐,她已经嗅到武后野心味道。
上辈子太平至情至性,虽说也曾染指权势,却从未认真修过自己道术。让太平意识到危险,沉下心修自己道术,这才是武后给她真正任务。
“好个,妾也姓上官。”武后语意深沉,“裴氏,带郑氏下去。”
郑氏不舍婉儿,下意识紧紧婉儿手。
婉儿抽手,轻拍母亲手背,只要她做得好,武后就算拿母亲为质,她与母亲皆可活。
“郑氏,走吧。”裴氏端声轻唤。
郑氏再拜,跟着裴氏退出贞观殿。
裴氏腰间也悬着这样块玉佩。
这次武后没有说选择是什,婉儿却已经然。她深吸口气,侧脸看看母亲。
郑氏在掖庭辛苦教她那多年,并不想让她做个寻常百姓,可若成武后之人,世人皆知武后手段,也不知会有多少毒辣事情沾染婉儿双手。
“阿娘,这是自己选路。”
没想到这辈子伴读太平岁月竟这般短,武后因为太子之事既然对她生罅隙,这天便是迟早之事。
既然可以蛊惑公主,自然能够引导公主。
婉儿握紧玉佩,望向前路,若有所思。
春夏撑伞给她遮住烈焰,小声问询,“才人,你没事吧?”
“无碍。”婉儿温和地对着春夏笑笑,“回去。”
与此同时,太平来到李治所在徽猷殿,入殿探视父皇。
“回去吧。”武后打开本新折子,没有再看婉儿。
婉儿愕然,“回……公主那边?”
武后嘴角扬笑,笑意并没有温度,“你想留下,要拿出更多诚意。”
“诺。”
婉儿往殿外走几步,回头望向此殿匾额——贞观。
出宫是死路,这是她早就明白。
婉儿双手接过玉佩,恭敬地高举过头,“妾选这条路。”
郑氏心疼地看着自己女儿,眼泪只能噙在眼眶之中,不断打转。
“你想好?”武后再问。
婉儿坚定答道:“上官家不止男儿,妾也姓上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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