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徐鹤雪喉结轻滚,“你知道,与你不样。”
他声线发颤。
人鬼殊途。
他难有血肉之躯,不能像个活生生人,在郎朗日光底下,堂堂正正地走到她面前。
他返还阳世,本是栖身于她檐瓦之下,他身无长物,连干净名声也没有。
徐鹤雪下盯住她。
“娘娘有意为与黄宗玉黄相公次子黄立指婚,”屋中有没烧尽炭盆,倪素身体终于没有那冷,“小周大人今日来是想为解围,但并不想因为自己这些事牵累他。”
徐鹤雪对黄宗玉印象不深,但听倪素称呼他为“黄相公”,他便也猜到,在他老师张敬死后,便是此人接替副相位置。
他也不难从倪素只言片语中厘清整件事情脉络。
但徐鹤雪也很清楚,若那位周副使仅仅只是存着为倪素解围心思,他本不必送出其母用物。
缕白烟缭绕,“今日,你是不是看见小周大人?”
徐鹤雪站在那儿,听见她声音,才恍惚回神。
“你看见他送来东西?还看见什?”倪素回过头,“是不是还看见,他递给他母亲用物?”
徐鹤雪静默片刻,撇过脸,说:“你盯着它,看很久。”
倪素看着他,忽然笑起来,“你在幽都百年,是不是将人间男女成亲规矩都忘得很干净?”
“们之间不样,仅仅是生与死差别,”
倪素凝视着他苍白无暇面庞,“人鬼殊途,而殊途亦可同归,不是?之所以与你说这些,是想告诉你,即便你不在身边,自己也可以好好地活着,你离开,定会难过,但难过,却并不会让失去对生期望。”
“因为你,更知生可贵,你不在,也会过好自己日子,完成与兄长心愿,但遗憾,若能少些,还是希望少
“所以今日去拜访黄相公。”
徐鹤雪听见她声音,又抬起眼睛,她唇色如殷,带着分笑意,“与他说,为母亲守孝,亦为人守节。”
“倪素……”
徐鹤雪心头震。
他直回避这满室区别于往常红烛,甚至于连屏风上那个剪得破损不成形囍字也不曾多看,可她步步紧逼,令他避无可避。
徐鹤雪清淡眼眸里流露分迷茫。
“几乎没有人会在收到聘礼当日就急着成亲,”倪素眼睛弯弯,“还有,你为什会觉得会答应他?”
“就因为盯着那支簪子看很久?”
倪素走到他面前,“盯着看,是因为想起母亲,母亲曾也有支相似金簪,看见它,才想到应该如何躲过娘娘算计。”
“贵妃做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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