鹅毛般雪扫过檐下灯笼,那不是倪素所点,南槐街上鳞次栉比灯影映在徐鹤雪神采空洞眼底,他认真地听着她声音,背着她上阶,从前堂到后廊。
明亮烛火透过棂窗,朦胧光影落入他双眼。
徐鹤雪浓密眼睫微抬,他顺着那片投来光影朝前走向那间他居室。
屋中红蜡如滴,个剪破囍字歪歪扭扭地粘在那道素纱屏风上,徐鹤雪倏尔停步。
倪素被他放下来,她随着他目光看去,不由笑下,“应该是青穹剪,看起来还不熟练。”
相较于鬼魅,徐鹤雪觉得自己此时更像是个傀儡,只是听见她声音,被她这样拥抱,他心中欲念就会化为她牵在手中丝线,而他心甘情愿,被她掌控,受她约束。
“你腿怎?”
徐鹤雪背着她,受她指引,步步地朝前走。
“沈知州在奏疏里提到,贵妃娘娘因此而召见,因不肯为她开方,所以令罚跪。”倪素换衣裳换得急,抱香烛,却忘带火折来,如今她提在手中琉璃灯也暂时不能用,幸而今夜虽雪重,但他们还有满天繁星与郎朗月华作伴。
徐鹤雪闻声,步履顿。
“知道。”
因为知道你冷,所以才抱你。
徐鹤雪身形颤,即便这双眼睛什也看不见,他也还是忍不住低下头,下颌倏尔碰到她发间饰物。
倪素看见银白光犹如银蛇游弋,缠绕着他们彼此交握手,又转瞬消失。
“土伯大人与说,只要触碰你,他交给你东西,就会暂时失去效用,是吗?”
却不料被她攥住手腕。
寒风鼓动倪素殷红宽大衣袖,她原本白皙细腻腕骨已被雪粒子擦出片红。
满怀香烛与握在她手中琉璃灯都落地,幸而积雪厚重,烛焰熄灭,而灯盏未碎。
徐鹤雪眼前骤然漆黑。
但这片黑,却令他感官更为敏锐,他感受着她手指轻轻地摩挲他腕底皮肤,感受着她手指穿插入他指缝,紧紧地握住他手。
她说着,将兽珠放到供果中间,抽出几根立香来用火折点燃,缕
这些,他都不知情。
“要撞树上,徐子凌。”
背上姑娘在提醒他,“往左点。”
“嗯。”
徐鹤雪轻应声。
“是。”
徐鹤雪听见自己声音。
在她面前,他不知所措时候,总是如此柔顺。
“们回家。”
她说。
她拥抱让徐鹤雪更为真切地感受到她身上温度。
暖到令他颤栗。
风雪呼啸,莹尘乱浮。
几缕乱发微荡,也不知过多久,徐鹤雪动动颜色淡薄唇:
“倪阿喜,别抱,身上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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