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屏风,玉纹将流苏帘子也放下来,倪素隐约看见何仲平瘸拐地进门来。
“他们都比伤重,今日来,是代他们来看姑娘你……”何仲平说着便在桌前坐下,哪知屁股才挨凳面他就“嘶”声,下弹起来。
玉纹憋不住笑,将软垫拿来垫在凳面上:“是奴婢手脚
“好吃吗?”
倪素问他。
“嗯。”
他颔首,又吃下口。
也许是他姿仪太过赏心悦目,倪素觉得自己这样趴在床上吃糖糕有些说不出局促。
跑腿小厮很快回来,糖糕还很热,看便是刚出锅。
外头已经不在下雨,但晨雾潮湿又朦胧。
倪素将块糖糕递给坐在床沿年轻男人,自己也拿块小心地咬口。
她时不时地要吹下手指。
倪素抬起眼睛,他今日换身墨绿色圆领袍,墨绿衣襟里又露出截洁白中衣领子,这样浓郁颜色衬得他脖颈与面庞白皙如冷玉。
那棵歪脖子树也可以。
只要开心,就好。
后半夜忽来秋雨将整个院子冲刷得很干净,玉纹轻手轻脚地进屋来开窗,睡眠很浅倪素便被惊醒。
她最先去望屏风之后,软榻上被子叠放整齐,昨夜躺在那里人已经不在。
“倪姑娘,药已经在煎,您看今儿早上想吃什?”
她胡乱地想着,但还是口口地将糖糕吃。
倪素从鼓院出来后第二日便请蔡春絮取些自己银钱买好些伤药补品送给何仲平与其他三十五名书生。
不料今日何仲平便带着他与其他人送些东西来,当日吴继康突发癔症,何仲平只受几杖,堂审便匆匆结束。
何仲平算是在鼓院受刑人中伤情较轻,好歹将养几日也能勉强下地,这便立即上门来探望倪素。
“何公子也受着伤,该好好将养,不用来看。”
淡薄天光照在他光滑衣料上,金丝绣线暗纹闪烁。
糖糕烫对于他而言似乎并不强烈,他纤长眼睫微垂着,很认真地在吃那块糖糕,但是倪素并不能在他脸上发现任何或满足或愉悦神情。
他仿佛只是在不断重复个动作。
“你……不吃吗?”
她视线令人难以忽视,徐鹤雪侧过脸来看她,有些不自在地眨动下眼睫。
玉纹回头,见趴在床上年轻女子睁开双眼,便走上前去,用帕子轻轻擦去她额头上汗珠。
“糖糕。”
倪素开口,才发觉自己声音有点哑。
“好,奴婢让人去买来。”
玉纹手脚麻利,打来热水帮倪素简单擦洗过脸,又用篦子帮她篦发,等倪素喝光药,她便出去找名小厮去街上买糖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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