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想,他很快又醒过神来,将这河蚌抱到密室里,想想又扯被子给她盖上,这才回得卧房。
他累几天,这沾枕难免就睡得熟。及至那河蚌是什时候摸上床来也不知道。待醒来后他也吓大跳,好在那家伙仍旧是只四尺大河蚌,他略略松口气。
自此,他与河蚌约法三章——若是要在他榻上睡,就必须变回河蚌。若要变成人身,就回密室睡牙床!
这河蚌密室里那张床其实甚为考究,但河蚌明显对容尘子更感兴趣,日日睡在他榻上。真要睡也罢,但她变成河蚌就合不拢壳,经常睡着睡着就流口水!而且这家伙是水生物种,体内绝对水分过剩,流口水就流半盆。
以至于最近前来铺床叠被道童看着雪白床单上泛滥痕迹…
怕不够,把厨房里几根黄瓜、两个鸡蛋都给捎上。
河蚌来者不拒,比潲水桶都威武!
这几天她霸占容尘子卧室,容尘子连梳头都要避开她,沐浴更是不方便。偏生他极爱干净,也就只得去后山山泉里沐浴。好在他是修道之人,身体素来强健,不惧山泉水冷。
夜色幽深,风撩山林,草木窃语。容尘子缓缓褪下道袍,将外衣连同里衣并搁在泉边青石上。月亮娇羞地露半张脸,又隐进浮云深处。山泉水浸透每个毛孔,他长吁口气,彻底放松下来。
岂料安静不过片刻,那河蚌就寻来,边跑还边嚷:“容尘子,原来你在这里!”她奔过来,慌得容尘子不顾着中衣,径自先披道袍。还来不及说话,那只河蚌已经气喘吁吁地开口,“容尘子,格老子,你帮也洗洗呗!”
容尘子闻言就是阵恼怒,他本就是个不解风情,平生极厌恶搔首弄姿、卖弄艳色妖怪,此刻闻听这话,他不知怎竟想到那双绑着红线金铃精致小脚,顿时对这河蚌态度就急速转恶:“你这说什话……”
怒斥还没出口,那河蚌已经扑嗵声栽进山泉里,然后它翻身,变成只四尺来长、黑黝黝大河蚌。它蹭到容尘子身边,毫不自觉:“知观,帮忙擦擦壳!”
容尘子觉得脸上微微有些发热——容尘子,你到底在想什啊!!他扯段风干丝瓜襄,给这个河蚌擦壳。
不过这事儿说来河蚌也有责任,擦壳就擦壳,还洗澡……
近四更时分,容尘子把河蚌擦得油光瓦亮,这河蚌却又睡着,还在水里吐泡泡。容尘子将她抱回卧室,他打几天坐,白日里要做科仪,晚上又睡不好,铁打人也有几分疲惫。此时看看睡得正香河蚌,心里难免便找个由头——她不过是只河蚌,或者,也可以不用那讲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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