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行箴问:“是因为应付我的家人?”
“和他们待在一起不是应付,挺快活的。”时聆摸索到藏在纽扣下的链头,“是我给自己施加压力了,结果和他们相处的过程比想象中的轻松,就好像……我不是去做客,
商行箴问:“憋得难受?”
“比不过你难受。”时聆在车厢内伸了个懒腰,抬起的手揪了揪后视镜下的挂饰,视线却上挑,在镜中捕获商行箴的眼睛,“叔叔,从白天憋到现在,难受吗?”
扬起的尾音与钻进窗缝的晚风夹杂,吹得人心痒,商行箴也掠过镜中的一双眼,寻不见满街灯色,只窥见自己满腹烧燎的欲火。
鞋底碾住油门,建筑群影在锃亮的车顶飞速滑过,车子向前路疾驰而去。
直立于庭院边缘的一排雪松被车头灯光披了新衣,只片刻又褪下,离车库还有几米远,商行箴直接在车道上熄了火。
系,那就按正经关系处理。”
商行箴道:“你要不想笑就别强行笑了,狗都能被你吓跑。”
商问鸿不笑的时候看起来一派严肃,桃酥一两岁大的时候就不爱让他抱,今天下午他被荆漫提醒了无数遍收起这副面孔,于是他借遛狗找同小区的老友请教了许久微笑的诀窍,没想到回来还是被儿子判了不及格。
他拍了拍时聆的胳膊,算作认同:“人没吓跑就行。”
祝有期今晚留在公司加班,没回家吃饭,长桌围了六人,商问鸿坐上位,其他人两两相对,时聆一抬眼就能瞧见桃酥漏风的嘴。
道边的照明灯不算亮,时聆趴在中控台上贴着挡风玻璃观察别墅内部时,暗光恰好把一片树影纹在他光洁的背部,但不足以照亮他肩胛的那道疤。
商行箴把手机扔回仪表台:“快十二点了,人和羊都睡了。”
副驾座底的鞋子东倒西歪,座位上的衣物凌乱不堪,时聆翻过去蹲到主驾前,勾着商行箴的皮带扣:“叔叔,你什么时候才能穿一次运动裤?”
“得空去攀岩的时候吧,下次带你。”商行箴看不见时聆的伤疤,便用指腹细细摩挲,“上车那会不是还困着么?”
时聆摸完皮带扣就摸西裤纽扣:“不是困,是累,现在缓过来了。”
商宇在他左手边对着面前的空座哀嚎:“就没人肯拿我帅气的脸下饭嘛?”
桃酥撂下勺子,弯身抱起绕着脚边转悠的小狗放空座上:“现在有啦!”
这顿饭吃得异常轻松,饭后时聆陪荆漫打了会儿游戏,又被商问鸿领着参观了专门放置乐高的房间,从小区离开时蜷在副驾上半阖着眼昏昏欲睡。
商行箴放稳车速,覆上时聆搭在扶手箱的左手,问:“是不是没想象中的可怕?”
时聆说:“我都不敢当着他们面儿喊你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