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单皱痕交错,时聆装作看不到,眉眼低垂爬起来去掀边上的被子。
商行箴忍得没脾气了,靠在床头用目光追逐时聆的后背:“帮我解
“时聆,明天还带你上班,下班以后我还背你走出去,你再喊我一声,这事儿就算翻篇了,行不行?”
“时聆,不赶你走了,都是气话。”
“……不难过了,时聆,等下让我抱一抱。”
深切哄慰全落入耳中,时聆的勇气全用在讨好上,没留一丝丝去断定商行箴言辞中的真伪。
他整个人都像被点燃,湿润的眼眶、情绪满溢的胸腔、磨热的双膝、浸润薄汗的腰窝……
前黑影迫近,来自时聆身上的沐浴露味儿再次充盈了他的鼻腔。
毫厘之近,商行箴以为凑近的时聆又要吻他,下一秒却是床头灯亮起,时聆收回探出去的手臂,垂首又与他扯开了距离。
这一刻商行箴才意识到时聆的刘海真的该剪短了,它们挡住了时聆的眼神,灯开着,他却无法把时聆看真切。
又或许是时聆根本不想被他洞察,一声不响地转了过去,只给他留一片单薄的脊背。
暖色的灯光爬上了时聆的后背,代替商行箴的双手游过每道弧度,它们从时聆脆弱的后颈溜下来,顺着凹陷的脊柱沟切割出明暗交界,腰际最是被宠幸,再往下就隐没在大片阴影中。
他宛如化作一把由商行箴精心塑造的琴,血肉变为面板与背板,筋骨变为振动的弦,而唯一能奏响他的琴弓,仅商行箴一人可掌控。
挂不住的泪水从下巴坠落,时聆脖颈一扬,颤栗的心脏渐渐趋于稳定。
第一次主导,时聆还以为能居高临下,结果累得不成样,还好狼狈也只一个人看见。
“时聆。”商行箴在背后喊他。
他想他还是任性的,现在理应过了十二点,可他固执地认为,只要他不看时间,当下仍旧停留在商行箴三十二岁生日的这一天。
肩胛处缝合了往事的伤疤在光影下时隐时现,商行箴发现哪怕他昨晚甩下那句狠话时有多愤怒,情绪缓和以后,他还是更愿意环着时聆的身子,眼下再如何亲密,无法拥抱对方的感觉让他分外痛苦。
商行箴无济于事地挣着自己的双手,没有哪一刻比此时更后悔当初显摆了捆绑法:“时聆,过来给我解开了。”
对此时聆充耳不闻,他依然背对着商行箴,也不知道自己在难过个什么劲儿,昨晚争吵后拼命止住的泪水毫不听令地续上,他抬起胳膊抹了把脸,随后将满掌湿意按在床单上。
太明显的动作,更何况泪水砸在大腿时的一点滚烫仿佛都能灼烧整片皮肤,商行箴急切又心酸,手腕被勒得生疼:“时聆,让我看看你。”
“时聆,我想吻你的伤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