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俩折腾了大半宿,齐燕白最开始还嘴
“这是真的么,野哥。”齐燕白难耐地闭上眼睛,偏头更深地埋在陆野的颈窝里,喃喃道:“——我怎么还是觉得我疯了。”
“那你就疯吧。”陆野闷闷地笑了一声,紧接着偏头咬住他的耳垂,低声说:“我允许你疯一辈子。”
陆野的声音很轻,但这句话却犹如一根定海神针,顷刻间钉住了齐燕白飘忽不定的灵魂。
他好像一只在人间游荡了多年的孤魂,直到此时此刻才终于找到自己的归宿。
窗外的雨下了一整天,临到深夜时反而彻底停了。
,这有一天居然会成为现实。
客厅的机械时钟转了一圈又一圈,但陆野从始至终没有放开跟齐燕白交握的那只手。
楼下的小学生最近刚刚开始学习钢琴,技巧还不算娴熟,弹出来的琴音总是磕磕绊绊,高低起伏,时而短促又尖锐,时而又黏腻得像是能拉出糖丝儿。
陆野就着这荒腔走板的音调笑了笑,半晌后,很轻地晃了一下和齐燕白拴在一起的手腕。
“恭喜你,齐老师。”陆野说:“你也算心想事成了。”
大片大片的乌云渐渐散开,零星的几点星光重新挂在天幕上,空气里沉甸甸的水汽一扫而空,显出一股豁然开朗的清爽。
皎明的月光从窗外倾泻进屋,大开的阳台窗被晚风吹得吱嘎作响,陆野偏头看了一眼身边熟睡的齐燕白,轻手轻脚地掀开被子,光脚下了地。
卧室里的一片狼藉还没来得及收拾,到处都是放纵过的痕迹,陆野随手从床尾拎起一件睡衣外套披在身上,然后赤着脚踩过满地水痕,走到了阳台旁边。
他伸手关上阳台窗,然后站在阳台边往下看了一眼,正想着要不要点根烟,背后就悄无声息地贴上了一具温热的身躯,紧接着一双手从背后伸过来,松松地环住了他的腰。
“你没睡?”陆野有些意外地问。
齐燕白习惯了丛林法则一样的生活方式,从来没有尝过“不劳而获”的甜,所以当心心念念的东西就这么轻易地回到他身边时,齐燕白甚至有种虚幻的不真实感。
湿热的呼吸喷洒在颈侧,齐燕白单手紧紧环着陆野汗湿的肩背,他在疼痛和欢愉的交替中感受陆野的存在,恨不得把自己都融入他的骨血里。
昏黄的灯光下人影幢幢,陆野额角的一滴汗顺着下巴滑落下来,不偏不倚地坠在了齐燕白眼中,化作一抹朦胧的水雾。
临到巅峰的时候,齐燕白的心忽然毫无征兆地向下一坠,就在那一瞬间,他忽然感受到了一股莫大的虚幻感,整个人就好像轻飘飘地踩进了一朵云,
他目光迷离地望着天花板上大片大片的阴影,恍惚间甚至有些分不清今夕何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