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秋在睡梦中也不安稳,他
人有时候会活成微妙对称体——情绪也是样。
爱恋和痛苦相似度极高,本质上都是患得患失,念念不忘,苦与乐并存比照东西。除当事人彼此之外,世上再无任何个人能够感同身受,是种私密至极默契。
人活着时候,不甘和指责有处可去,哪怕是这样对立情绪,也总有人可以接收。但人若是不在,世上唯能理解这份痛苦人也就不在。
若再对对方有点“余情未”,那便像火星燎过干草堆,分秒间就会燃起场熊熊大火,直烧得人心气颓丧,应苦乐都付之炬,只余下悔恨和不甘来。
要悔恨没“珍惜眼前人”,要不甘“世事无常”,总归逃不出这二者之。
纸巾塞给傅延。
傅延极短地捏下他指尖,什也没说。
“想起他最后跟说什。”邵秋窒息样地哽咽着:“他说他不是为邵学凡。”
邵秋痛苦地闭上眼睛,肩背更深地佝偻下去,他眼泪烫得灼人,不知道在他心口里炙烤多久才流出来。
“后悔,队长。”邵秋也不管傅延认不认识方思宁,只自顾自地说道:“他前天还在跟说,其实如果再回去选次,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想要退而求其次,换个导师——当时没回答,但应该说句什。”
柳若松在心里又叹口气,泛出点心酸和不忍来。
方思宁显然是真心对邵秋,但恰恰因为如此,他放那把火杀伤力才格外大。
“永别”鸿沟隔在前面,应喜怒哀乐都成没有色彩奢侈品,这世上唯个能真心理解并分享他痛苦那个人不在,柳若松忽然觉得,这本质上跟痛失所爱也没什两样。
傅延手里攥着那半张纸,半晌没找到空隙落下,最后还是邵秋自己哭累,忽然脑袋歪,沉沉地歪倒下去,被傅延接住。
柳若松上来帮他左右地扶住邵秋,把他好好地放平躺在沙发上,又从柜子里翻出条被子来盖在他身上。
邵秋短促地抽口气,带起阵战栗。
“应该说点什。”他喃喃地重复道。
他哭得那样惨,傅延除给他当个哭泣沙包之外什也做不,柳若松从扶手上挪到傅延位置坐好,默不作声地垂着头摆弄下手腕上通讯器,心里唏嘘不已。
好像人都是这样,无论生前犯再大错,有再多怨怼和不是,但只要还有感情,那人死如灯灭,那些怨愤和伤害仿佛可以随着生命同消逝,只留下好时光来。
逝者为大,说是什都可以原谅,其实无非是在“永别”面前切都显得那微不足道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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