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会再有。”赵醒归又笑,“不是你说要听住院时事,就是这些事,有人恢复得不错,有人却死,有人住院时家属照顾得很细心,有人还躺在ICU呢,家人却在外头和人扯皮要钱,死活不掏医药费,这大概……就是人间百态。”
说到这里,赵醒归叹口气,“们这个伤病非常折磨人,不仅是折磨患者本人,还有家属,越是与患者感情和睦家属,或者说共情能力越强家属,会越遭罪。妈就是这样,这两年,直在用实际行动告诉她,过得很好,能熬下去,但她就是不信,她根深蒂固地觉得很痛苦,看到坐轮椅,她好像比还要痛苦。”
卓蕴说:“能理解阿姨心情,她是真很爱你。”
赵醒归问:“那你呢?”
卓蕴噘起嘴,往他怀里拱拱:
。”
卓蕴早已泪流不止,都没去擦,点也不讲究地把泪水都蹭到赵醒归袖子上,听到这句话后,她心脏都漏跳拍,倒吸口凉气,揪紧他后腰上衣服布料,颤抖着说:“不要。”
赵醒归轻轻笑:“放心,现在已经不想。”
他告诉卓蕴,他曾经在病区认识个大哥,才二十八岁,研究生学历,在个建筑工地做测绘,工作时不小心从五楼失足摔下,颈椎骨折,高位截瘫,肩膀以下失去知觉,连手都抬不起来。
受伤时,他结婚才年多,妻子正怀着孕,还有三个月就要临盆,每天挺着大肚子来医院探望丈夫,陪他聊天,喂他吃饭,他让她回去,她也不肯。
“和他聊过天,他说他很羡慕,伤位置低,手还能动。”赵醒归慢悠悠地说给卓蕴听,“他告诉,他想活下去,虽然以后生活点儿都不能自理,但他还是想活下去,想看到孩子出生,看着孩子长大,听孩子叫他声爸爸。他说他知道自己很自私,也觉得妻子总有天会离开他,可是在当时,他就是想要活下去。”
“后来呢?”卓蕴问。
“没有后来。”赵醒归说,“他伤得太重,肺部严重感染,有天晚上,他护工出去灌热水,和别护工聊几句天,就多待几分钟,偏偏这时候,他口痰咳不出来,出不声,也没办法抬手去按呼叫铃,等到护工回房发现,他已经窒息……没有救回来。”
卓蕴又次短促地“啊”声,赵醒归说:“他最终没有看到孩子出生,连男孩女孩都不知道,就这样走。到现在都记得他父母和妻子在病房里哭泣声音,很多人劝他们,他走,也是种解脱。”
卓蕴受不这样“故事”,哭得好伤心:“呜呜呜……赵醒归,你不能有这样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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