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赵醒归仰起脖子,喉咙里发出声压抑许久嘶吼,终于吸引到门外正在交谈苗叔与赵伟伦注意。
他们冲进病房,被眼前狼藉场景吓呆,赵伟伦眼泪霎时就流下来,扑过去跪在地上抱起赵醒归,把儿子紧紧地搂在怀里,不停地安慰他:“小归,小归,你别这样,别这样……没事,没事啊,有爸爸在呢,还有妈妈,小宜,苗叔,们都会陪着你,你要是再出什事,要爸爸妈妈怎活?小归……”
“爸——”赵醒归揪住爸爸衣襟,已经陷入痛苦旋涡,声嘶力竭地喊着,“再也不能走路,再也不能走路……不要坐轮椅,不要!还要打球,不要坐轮椅,不要瘫痪,不想瘫痪,不要坐轮椅,呜啊啊啊……”
后来事,赵醒归不记得,因为他晕过去。
斯湛医生就是在那之后开始为赵醒归提供心理咨询服务,赵醒归和范玉华都是他病人,范玉华是轻度抑郁,赵醒归更严重,他有厌世念头。
身要坐在轮椅上残废。
他甚至都还没谈过恋爱!
他曾经所有梦想,在这刻全部破灭,和他过往骄傲恣意起消散在风中,连片灰都没留下。
四个多月,他都快熬不下去,往后余生,漫漫几十年,他要怎过?
要怎出现在世人眼光下?
……
在病床上抱着卓蕴,赵醒归声音直很低,在黑暗静谧病房里,透着种少年特有沙哑感。
他说得很慢,眼神温柔又平静,眼尾带着湿意,卓蕴能捕捉到那点光亮,是他隐忍悲伤。
他说:“卓老师,想过去死
爸爸妈妈会失望吧?辛苦培养多年儿子,突然就废,成这个家累赘,说出去都要被人笑话,堂堂赵董和范总监,养个儿子居然是残疾人。
还是说,这是老天安排?告诉他,他人生就是到此为止?
十六岁赵醒归在被窝里失声痛哭,哭得不能自已,上半身痛苦地扭来扭去,狠狠地拍打自己双腿。情绪失控时,他甚至粗,bao地拔掉那根导尿管,尿道被划破都不知道,搞得床上塌糊涂,尿液混着血水,味道很快就散出来。
他也不管,就那样躺在堆污渍里,红肿着双眼,粗重地呼吸着,病床很窄,他在扭动时已经不知不觉移动到床边,在又次挣扎时,他直接从床上翻滚下来,“砰”声摔到坚硬地面上。
手背针头早掉,他身上沾着尿渍、血渍,还有双被他掐得姹紫嫣红大腿,死尸般躺在冰冷地上,抬头看着天花板,心想,怎就没摔死呢?为什没有摔到头呢?如果脑袋落地,他大概就能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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